眉吐出來,抱著父親的大腿求安慰,便會立時開心起來。可如今,面對的不再是一顆顆酸梅,也再沒有父親可依賴。
父親臨終前將教主之位傳於自己,且不說一介女流,光如今這十八出頭的歲數,面對著三個皆大上幾輪的分堂主,已愈來愈招架不住。
都說好男不跟女鬥,原來不過騙人的假話,所以說至理名言也未必完全正確。秋西槿對座下這波男人的口才佩服得五體投地,無論是耍賴還是恐嚇的言語,都說得非常有條有理,以致於她竟無言反駁。如果不是對立面,真想好好與其探討探討,如何能從名字都不大會寫的粗人銳變成如今出口成章的才俊。
秋西槿憤恨地將衣袖中的稿子揉成團,早知道昨夜就不挑燈夜寫,組織得體的言語了。在對面據情有理的口下,完全沒有發揮餘地嘛。
沉默地以手支額,掃過眼前三個男人。花殤堂主林遠閒爭的最兇,唾沫橫飛,嘴巴難得有一刻停歇。襲雨堂主左崢打著邊鼓,宛如一根牆頭草,兩邊說著好話,誰也不打算得罪。
飛雪堂主萬青似乎是這次要求易主的領頭人,因為他一直沒怎麼開口,只在林遠閒的廢話結束後,做點關鍵性的總結。父親說過,爭論中越不發言的人,便是越有威脅。沉默在很多時候代表自信,自信著教主之位已是囊中之物,所以不屑多說廢話。
“本教自創教以來,便是男子為主。你一個黃毛丫頭,怎敢居上?”林遠閒已經是第六遍問這句話,且一次比一次問得兇而直接,明意暗意都已表達得清清楚楚。
秋西槿食指繞著肩頭的一縷長髮玩弄,對身邊的洛茵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可以開口。江湖中解決無謂爭吵的最好辦法,便是以武服人。如今說再多亦是無用,只有拳頭最有效,一場血鬥在所難免。
“別囉囉嗦嗦了,江湖人士鬥什麼嘴皮子。岐枺Ы檀遊從忻魑墓娑ǎ�荒兇硬拍蘢�飩討髦�唬〔還�恢背縞幸暈浞�恕!甭逡鷸ё叛��噬�潰骸澳忝羌仁遣環��兔扛齜痔醚∫蝗死炊罰���闋�飩討髦�弧!�
萬青大笑,拍桌叫好:“不過我們都是長輩,要是贏了,恐怕有人是不服!”說話的人顯然很同意這樣的辦法,表面在提出更公平的建議,更似乎像是激將某人。
明知道是個套,卻只能往裡鑽。秋西槿站起身,言語輕淡:“萬堂主多慮了,贏輸便是定數,沒有什麼服不服!”
“不愧是前教主的女兒,巾幗不讓鬚眉!”萬青拾起桌上擺放許久的大環刀,拱手道:“萬青就領教了。”
秋西槿端然拱手回禮:“萬伯伯的刀法是天下一絕,自七歲看過後就一直想切磋切磋,如今正好。”
萬青雙指滑過刀面,冷嘲:“當年我抱著長大的孩子,如今也開始向我挑戰了,真是時移勢遷啊。”
秋西槿怎麼會聽不出他話裡的酸味,一時心軟:“若萬堂主願意就此作罷,我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
話語剛落,萬青已橫刀掃來。秋西槿左避右閃,來刀未能沾得身上半分。
萬青心下不免詫異,倒是低估了她的實力,想不到此女身法已能如此輕巧鬼魅。大刀又是急急揮去,奈何刀刃仍未砍到目標之人,撲了幾番空。不由得有點惱怒,連劃了四十六刀,刀刀來勢洶洶,且變幻極快。
秋西槿片刻不敢分神,左側右躲。心下暗思,萬青的刀果然快而凌厲,若非在笮越山時常常與寇軒切磋,攢下不少躲快刀的經驗,恐怕此番早已著了幾回道。趁著刀鋒上下的間隙,快步躍到其身旁,朝他手上的虎口狠甩一掌。
萬青虎口劇痛,竟一時有點握不住刀。強衝一道內力補上,方才穩好。手腕之力一時未能平復,乾脆騰起身子,左右腳連環踢去。
秋西槿後仰半臥著身子躲開,亦是飛起右足,正中他腳踝。
萬青跌倒在地,手掌撫地,拍碎數塊青石地磚,刀鋒橫挑,將碎磚呼呼掃向她。
秋西槿一時閃避不及,幾塊碎石擦過褲腳,劃破數道口子。無暇顧及,俯身拾起三塊碎石擲去。
萬青提刀格擋,奈何那碎石力道奇大,被震得連連倒退,藉著身後一根木柱方才站穩。這才發覺,刀上三個鐵環已被碎石彈飛。一時汗如雨下,停步不前。
秋西槿亦是袖手而立,暫不上前,“你現在認輸,我還可以饒你不死!”
“呸!老子是死是活,豈是你一個小姑娘決定的!”萬青不明其好意,只覺羞怒之意。怒罵著加重刀上力道,欲儘快結束一切。
秋西槿閃身避開,集聚內力,拍出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