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我突然覺得有些恍惚。
整整一個下午,我都陪著阿柯待在病房。蕭厲風的屍體被單獨放在一間病房,蕭家沒有一個人過來,偌大的病房,空曠得叫人心寒。
中午的時候我出去買了點東西,可無論我怎麼勸,阿柯至始至終都是呆呆坐在病床前,看著蕭厲風冰冷的屍體,一言不發。
直到下午三點,病房的門才再度被人推開。我本以為來的會是蕭家的人,孰料,盡是阿柯的母親。
宋莉,我曾經在公司裡不止一次看到,妖嬈華貴,一絲不苟,是個正統的貴婦。可是今時今日,她的臉上卻是讓人震驚的失魂落魄。她沒有化妝,一張蒼白的臉上淚痕滿滿,加之那些未掩飾的皺紋,看上去比平時老了十幾二十歲。
她的目光一進來便落在了床上的蕭厲風身上,隨即,那雙漂亮的眼中爆發出一種難以形容的痛楚。
“不,這不是真的,怎麼好端端的會這樣……”
宋莉踉蹌著走到病床旁,身上撫過蕭厲風已經蒼白的臉,隨即失聲痛哭。
當時的我,還不明白,為什麼宋莉會對蕭厲風的死亡表現出那麼痛的神情。
直到事後好幾天,我才從幾個人口中的三言兩語中,拼湊出了那個讓人難以置信的理由。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蕭厲風的死亡,會讓宋莉和阿柯,那麼絕望和痛苦。
到下午四點許,我無意走過病房外的走廊,意外看到了我大姨和姨夫。
“大姨,你們怎麼在這裡?”我上前好奇問道。
大姨轉過來的時候,我嚇了一跳。向來生龍活虎的她,居然哭得雙眼紅腫。她看到我吸了吸鼻子,隨即開口道:“曉詩,你哥出事了。”
我心裡一震,連忙問道:“怎麼了?”
大姨搖了搖頭,顯然不想多說,她指了指不遠處的ICU室,繼續道:“麻藥還沒醒,才從急救室出來,你穿上無菌服進去看看吧。”
蕭厲風死了,鋮豪哥哥重傷進ICU室,我隱約間覺得,這件事情可能和那個女人有關。但是當時我沒有說,也不敢說,只是默默問護士拿了無菌服朝ICU室而去。
當我看到鋮豪哥哥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懵了。我印象裡的他,永遠是一絲不苟、帥氣俊逸的模樣。我真的很難接受,眼前這個身上插滿大大小小管子的男人,居然是我的哥哥。
他的鼻子和嘴裡都插著手指頭粗細的管子,胸口處被大量紗布包紮著,上面還有一根管子直接從胸腔出來,我看到管子裡還有血在源源不斷流動著,非常駭人。
看到自己的哥哥這副模樣,我鼻子一酸,幾乎是立刻就眼淚汪汪了。不敢哭得太大聲,我抹了把眼淚,忍著心裡的難受,伸手摸了摸他同樣插著管子打點滴的手。
“哥,你一定要挺過去。姨和姨夫都來了,他們在外面等你。你要快點好起來,姨昨天晚上還偷偷告訴我,說你和淺夏明年就要結婚了。哥,你要好好的……”
我以為這一天已經夠狼狽,經歷的也算夠多了,可是,顯然,我錯了。
三個多小時後,在ICU室外靜靜守候訊息的我和大姨,又接到了另外一則訊息。
蘇淺夏,被送入了醫院。
我們過去的時候,阿柯也已經趕過來。病房裡站了不少人,梁博寅也在其中。
病床上的蘇淺夏安靜躺著,似還在昏迷中。她原本就白皙的小臉異常蒼白,如白紙一般,叫人看著有些心疼。
大姨見她沒有明顯的傷痕,表情輕鬆不少,卻還是連忙到了醫生旁問情況。
醫生說,她只是有些脫力,加之受了巨大刺激,所以還處於昏迷狀態,應該很快就能醒。
當時我很詫異,我真的想象不到,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什麼事情能讓這個女人受刺激昏迷的。她永遠是那麼優秀,那麼安靜,她的眼中有和哥哥一樣的沉穩,彷彿泰山崩於前也能不動聲色從容處之。
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讓兩個成年男人,一個死去,一個重傷,又是什麼樣的場景,會讓這樣一個女子受刺激而不願清醒?
☆、118 大結局(二)
八年前,還在歐洲進修的我,義無反顧地跟著他,回到了Z國。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愛上了這個男人,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喜歡他哪一點;我只知道,當我得知他要離開瑞士,當我想到自己今後可能再也見不到那個人的時候,我的心就像是被在灼燒一般的難受。
我花了三年的時間,從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