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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忽然間,默霜很害怕,黑暗沒有盡頭的地宮,她真的能走完麼?她還見得到活人嗎?

又是一批死士,腐爛的味道充斥著鼻腔,默霜揮劍斬斷了他們的頭顱,腦袋滾落的瞬間劍似乎嚐到了快感,興奮地帶著她繼續前進。

腐爛的味道,那是多麼痛苦的味道。因為自己,有個人丟下了最重要的事;因為自己,有個人被囚禁在腐爛的血池中,不死不活。

那個孤高的男子,那個曾經在陸烈死後絕望低泣的男子,那個執意挽留自己卻最後傷痕累累的男子。

在默霜的記憶中,這個男子讓她看到了世間的無奈與淒涼。她心疼那個男子,甘願擔下曾經不敢想象的責任。

從未染血的自己此刻是多麼狼狽。遠方的故人,現在如何?或許,自己不會也不可以再見到他了吧。

忽然,一道白光衝破密佈的血紅劍網而來,先枯海劍一步斬殺了第七層最後一批死士。滿地屍體和頭顱讓默霜有一瞬間的窒息。

“默霜!”身後有人急忙趕來,快步移至默霜面前,臉上有著難得一見的倉惶,“你沒有事吧?”

她很想回答,她很想說沒事,她很想告訴師兄她可以理解他為什麼從沈憶變成浮沉了。因為生存是這個世道唯一的出路,改變是無可奈何,誰也不是因為想殺人而殺人,都是無奈的。

師兄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可是,心裡在掙扎的默霜臉上面無表情,甚至還帶著濃濃的殺意。她的手顫顫巍巍地舉了起來,朝浮沉砍去。

浮沉瞬間向後移動,他蹙眉深思,此刻的默霜的確已經入魔,要挽救她不太可能,為今之計只有先攻破地宮,出去了再想辦法。

現在的默霜明顯支撐不住枯海劍的魔力,要想辦法讓默霜輕鬆一點。

他思索著,身形移動,朝第八層而去,默霜緊緊跟了上去。

在地宮的每一層都有成百上千的屍兵,普通的兵器根本無法讓他們死亡。他們是一支不死的部隊,在北茫城的底下安然等候,只要北茫城的主人一聲令下,他們隨時都有可能踏破山河。

浮沉的飛羽鏢只能延緩屍兵的攻勢,並不能至死。但因為有了浮沉先一步的進攻,默霜似乎省了不少力。枯海劍的威力不需要發揮到極致,默霜的嘴角也不再流血,在身體可以負荷的範圍內,默霜掃蕩著第八層。

在第八層橫屍遍野的時候,默霜以劍支地,大口地穿著粗氣。浮沉站在離她五步開外的地方,臉色難看,“默霜,第九層你無力去闖了。”

“你算什麼東西,閉嘴!”默霜抬眼冷冷瞧著他,那冰冷的眼神彷彿來自地獄,猶如要把對方千刀萬剮。

默霜的身子在顫抖,她的心裡不是這樣想的啊。

“你先呆在這裡,我上去探探。”

浮沉簡單地說了一句便掉頭走了。默霜本來想緊隨其後,奈何垮了的身子無法動彈,短時間內無法恢復。

“你就去送死吧。”默霜冷笑一聲,脫口而出。浮沉的背影一頓,良久緩緩道:“如果我死了,希望你忘記浮沉,只要記得你的師兄沈憶。”

默霜幾乎要哭了,可是邁不開步子,她想喚回浮沉,卻並沒有這麼做。

心在魔道沉淪,不可自拔,如深淵般詭譎。

浮沉在地宮最後一層而去的時候,腦海裡閃現過無數的畫面,那裡會有什麼在等待他。傳說中的屍兵之王,神力之源,究竟是多麼神秘而強大的力量。

可是下到第九層的時候,那裡全是空蕩蕩的一片,不同於前幾層密佈的屍兵。

在空蕩的宮殿裡遙遠地傳來一個聲音,但又彷彿近在咫尺。那個聲音再說:“來殺了我吧。”

昏暗的地宮裡本來看東西就很模糊,可這第九層好像特別的黑暗,在浮沉不知道怎麼行動的時候,有一束光芒在不遠處亮了起來。

那是一道特別的光線,直直地照在一個人影身上,準確地說是一個透明的魂魄上。那個魂魄被鐵鏈束縛在十字木架上,木架漂浮在半空中。

她是北茫城主白樺。透明的純白,脆弱地幾乎一碰就碎。

浮沉有些奇怪,“你是白樺?”

“不錯。”白樺的魂魄看到一襲白衣的浮沉從黑暗中慢慢走來,步伐穩健優雅。

浮沉仰望著被束縛的白樺,問道:“怎麼會是你?”

“我的魂魄之力造就了屍兵,屍兵守護著我的魂魄,就是這麼簡單。”

“你就是神力之源?”

“是的,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