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楚吟歌的目光已落在了傾城的身上,白玉樓連忙拉開了淚流滿面的如鶯,他知道楚吟歌現在想和傾城說會話。
這時的傾城也是泣不成聲,她含著淚一遍遍的問著為什麼?他原本想替她擦去眼角的淚痕,卻覺得這樣做十分的失禮,忙收回手,安慰她道:“傾城姑娘,無需自責,此事因我而起,本該由我承擔這個責任。”
彷彿傾城好久像沒有哭過一般,往日的淚竟都流了出來,她哽咽道:“你明明知道我在你酒裡下了毒,你為什麼要喝下去?你明明知道我一直都想殺你,你為什麼要救我?你明明是個聰明人?為什麼今日會如此糊塗?”
楚吟歌輕輕開口:“我做這麼多隻想讓傾城姑娘明白人心的可貴,人命的可貴,現在傾城姑娘能否給我那個承諾?”雖然他的聲音十分微弱,但他的語氣卻充滿著期待,固執的在等她點頭。
傾城不是個鐵石心腸的女子,她看著這樣的他,怎麼可能不動容,她緊咬著雙唇,慢慢的點了一下頭。
楚吟歌見她點頭,含笑閉上了眼睛,一直都是意念支撐著他睜開眼睛說了這麼久的話,要知道他中的是劇毒啊!
傾城此時的心如刀割一般,又感覺自己像被凌遲一樣痛苦,他這樣做值得麼?他這樣做真的值得麼?老天哪!你的確不公平!該死的人就站在這裡好好的活著,而不該死的卻已經在她腳下閉上了雙眼。
那現在自己要自盡來贖罪嗎?可是楚吟歌拼了命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命,如果自己這樣死了,連做鬼都不會安心,可自己要好好活著麼?對自己這麼好的男人卻被自己害死,她還能好好活著麼?她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她想笑,卻笑不出,想哭,淚己乾涸。
白玉樓見楚吟歌氣息全無,他猛撲過去,死死抱住楚吟歌,在他耳邊大叫道:“楚吟歌,我還沒想好怎麼殺你?你不可以死!你給我醒來!”他叫的有些歇斯底里,叫著叫著便哭出了聲。
他從小到大從未流過眼淚,他一直認為要是男兒只會流血,並不會流淚,淚水這個東西,只給弱者而流。他一直視財如命,自認為在他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便是利益兩個字。
這次他發現自己錯了,如果讓他用自己一生的積蓄來換回這位朋友的生命,甚至讓他成為一輩子的窮光蛋,他也願意,他不想失去這個朋友,是他讓自己明白人與人之間除了冰冷的利益關係之外,還有真誠二字,這份可貴是無法用錢財去衡量的。
如果要自己失去這份可貴,他會變得像以前一樣,是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作為商人的他怎麼能允許比生命還寶貴的東西離開他!
“你不是一向都極有能耐的麼?不是這世間什麼事都難不倒你麼?為什麼現在連眼睛都睜不開?楚吟歌,你醒醒啊,只要你醒過來,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一筆勾銷,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一輩子,你到底聽到沒有?”白玉樓的歇斯底里慢慢轉變成了絕望的低吟。
含雪一直默默的看著悲痛欲絕的眾人,終於開了口:“楚吟歌並沒有死,你們不必太過悲傷。”
三個人為楚吟歌的死己到了癲狂狀態,也就在這個時候含雪忽然說了一句他沒死,怎麼可能讓三人不激動,最激動的還是白玉樓,他不滿的看著含雪:“你怎麼不早說?我還以為這小子英年早逝了,還害的我……”他說不下去了,自古男兒有淚不輕彈,今天在他們面前臉算是徹底丟盡了。
如鶯卻不依不饒,她紅腫的雙眼看著含雪問道:“如果楚大哥沒死,他的脈息為什麼會沒了?”
含雪淡淡說道:“這只是暫時的停止,如果換做是別的武林高手中這樣的毒,即便是華佗在世,也無力迴天,可楚吟歌不一樣,他內力極其深厚,比想象中的還要驚人。”
說著她從袖中拿出一朵紫羅蘭遞給如鶯道:“楚吟歌曾經用紫羅蘭的一片花瓣救過走火入魔的我,想必這是天意,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千辛萬苦尋來的紫羅蘭如今還可以救他一命。”
見楚吟歌醒來,如鶯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楚大哥,是含雪姐姐救了你。”
楚吟歌轉過頭對含雪很誠懇的說了一聲謝謝,含雪淡淡說道:“你不用謝我,三年前,我敗在你的劍下,你卻沒有殺我,後來我練雪影第十層走火入魔,因極度痛苦想要自殘的時候,你又救了我,我這一生最討厭虧欠他人,如今所做一切皆是為了還你舊日恩情,現在我們已兩不相欠,等你傷好後,我們依然在三年前的那個老地方決一死戰。”
楚吟歌點點頭:“好。”含雪沒再多說什麼,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