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梨花,一個無心的意外便讓她跌進冰冷的河流中,刺骨的疼痛,記憶猶新。更難釋懷的是她落水差點丟掉性命,而孫璟瑜卻護著那個沒有半分干係的梨花,僅僅是因為他們有過青梅竹馬的情分,卻將她置於外人的境地。
這些年那些事早就過去,秋娘在之後從未與梨花說過半句話,孫璟瑜亦是如此。梨花好似心中有愧,一直有意避開兩人。梨花要嫁給誰,嫁過去後過得好不好,這些事秋娘不會在意,秋娘亦知道孫璟瑜不會在意。孫璟瑜不是當年的孫璟瑜,只是面對生離死別,秋娘又情不自禁懷疑起來。
好似當年落水,秋娘本來沒有半分懷疑孫璟瑜會向著梨花一樣。好些事情,總與她篤定的不同,好些事情,總是事與願違,好些事情,只有發生了才醍醐灌頂。
秋娘試著讓自己設身處地的琢磨一番,如若自己有個青梅竹馬的哥哥要病死了,請求與自己相見最後一面,她會去嗎?秋娘認真想了許久,確定自己不會去,不為別的,只為名聲。縱然會同情甚至不捨那樣一個哥哥離開人世,可她今後的生活,和那個人無關啊,她得為自己的後半生負責,為自己和丈夫的名聲負責。
秋娘這麼一想,心裡釋然許多。連她都曉得的道理,不可能孫璟瑜不曉得。當年的孫璟瑜還是毛頭小子一個,如今的孫璟瑜,是舉人,是她秋娘的丈夫。
“秋娘想什麼呢?喊你都不答應一聲。”孫璟瑜走進房間好久卻不見秋娘理睬他一下的,頗是無奈秋娘發起呆來真是夠沉。
秋娘恍然回神,張大眸子盯著孫璟瑜一言不語。
孫璟瑜心中更是納悶,困惑道:“你盯著我瞧什麼?別發呆,晚飯熟了,快去吃。”
秋娘眨眼,垂頭嘆息,緩緩道:“璟瑜,梨花病重了……可能不久於人世……”她思忖好久,終究是坦言以對,或許心中存有幾分好奇,想看看孫璟瑜會走哪一步路。
孫璟瑜果然怔住了,半晌才愣愣道:“誰說的?有這麼嚴重?”
“綠萍去看過她,村裡其他人估計也曉得。”
“……啥病?”孫璟瑜煩躁追問,心中難免想到梨花的爹孃,那樣狠心的爹孃肯定捨不得給女兒請大夫才會讓梨花病重,不若梨花年紀輕輕何故病重如此地步。
“好似肺癆……”
“……”孫璟瑜凝重的閉上眸子。
秋娘緊緊凝視著孫璟瑜,心跳如鼓。
“璟瑜,人各有命。”
孫璟瑜恍然失笑,長嘆一聲感嘆:“是啊,人各有命……強求不得,強留亦不得……”
秋娘胸口一澀,孫璟瑜這話聽著,分明是對梨花念念不忘,對當年被迫退親的事無可奈何,尚有幾分遺憾和惋惜。
一時間,房裡靜謐無聲,夫妻倆都沒再開口。
聽到梨花將死的訊息,孫璟瑜猶如忽聞寒山鐘鳴,才不過十幾的年紀卻要離開人世。十多年前,他們不過才是初生的孩子們……眨眼時間,便有人要去了。歲月變遷,人生無常。記得梨花小時候柔弱好哭,記得梨花家上門退親。記得梨花讓秋娘落水,之後,他們形同陌路,各自安身。
孫璟瑜真心實意的希望梨花能嫁得好,過得好,那是最純粹的青梅一場的情意,並無讓人詬病的雜念。只是如今不同往日,他有身份有妻子,對梨花再多同情只能是同情,如此而已。
“綠萍說梨花想見你最後一面。”秋娘的聲音拉回孫璟瑜的神志,秋娘對他說話,顯少這麼冷漠,孫璟瑜盯著她面無表情的側臉瞧了瞧,那雙眸子裡平靜無波,卻有幾分失魂落魄的孤單無助。就如那年那天一樣,同樣是因為梨花,孫璟瑜第一次面對那樣冷漠說話的秋娘,毫不在意的神情記憶猶新,回想起來仍舊惱人得很。眼前的秋娘和那時無異,只是更多的是倔強硬裝的漠然,孫璟瑜心中有些發澀,當年的事情是自己的錯,對秋娘愧疚不已卻死不後悔對梨花的包庇。如今想起來,可見當時秋娘的心裡多麼難受。
“秋娘說什麼傻話,我豈能去見她。”孫璟瑜扳過秋娘的腦袋,讓她正視自己的臉,秋娘掙扎著扭向一邊,孫璟瑜又將她正回來,秋娘扭不開,只好撇開視線不看他。明顯是在生氣逃避,卻還要說這些傻話出來,孫璟瑜盯著秋娘低垂顫抖的眉眼,溫聲道:“怎麼?你好似不信我。”秋娘眉頭一動,卻不吭聲。她怎麼不信,孫璟瑜說不去就不會去,可是待梨花死了,孫璟瑜心裡真的沒有觸動?真的沒有遺憾和懊悔?梨花這輩子……估摸也只對一個孫璟瑜放了心思,這些,秋娘不信孫璟瑜不知道。
“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