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大婚之日!
驛館內,因為此次迎親乃是黃昏時分,宇文櫻無須如上次一般,早早起身,直過了正午才任由侍婢給她上妝穿上嫁衣。
另一邊,慕容恪則是將三年前已經歷過的繁瑣過程再一次經歷了一遍,才等到了發轎的時辰。默樂聲中,慕容恪內心絲毫沒有新郎官應有的興奮和緊張,只一路波瀾不驚。
等他們一行迎親的隊伍到了驛館,一位長者正在搜轎。這搜轎也就是手拿一面鏡子,並點燃一支蠟燭,向轎內照射,是為辟邪。接著一名年高德劭、福壽雙全的婦人,拿著裝滿米穀、豆子的簸箕四處播撒。連同那花轎內外都撒上之後,蓋上紅蓋頭的宇文櫻才被扶著進了花轎。花轎到了燕王府門前停下。宇文櫻下轎踩上已鋪好的紅氈,那婦人拿起簸箕又是一陣播撒。
接著第一個儀式,三箭定乾坤。慕容恪需得虛發三箭,第一箭射天。祈求上天祝福:第二箭射地,代表天長地久:第三箭射向遠方,祝願未來生活美滿。
第二個儀式,慕容恪牽引宇文櫻跨過火盆。喜婆在一旁唱著,“新人跨過火盆,從此日子紅紅火火。”
第三個儀式,慕容恪牽引宇文櫻跨過馬鞍。喜婆又唱:“新人跨過馬鞍,從此平平安安。”
宇文櫻嫁衣本就笨重複雜,且還蓋著紅蓋頭,手腳越發顯得笨拙,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內心已有些焦躁。想起旁邊慕容霸那一對,宇文櫻不由得有些怨懟,人家那一對開開心心,折騰些也無妨,自己和慕容恪不過掛名夫妻,也得這般遭罪,想想都覺得吃虧。心裡想著,下次若找不到心儀的男子,絕不再嫁,省得讓自己平白無故再遭一回罪。
四人在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之後,終於聽到了久違的“新人進洞房”,每人都暗中長舒一口氣。
宇文櫻被慕容恪牽著,扶到新房中坐下,只恨不得立即癱倒在床上,再也不起來。一旁慕容恪餘光見她坐姿有些頹勢。忙輕咳嗽了一聲,她只得正襟危坐。
首先卻扇儀式,慕容恪用秤桿挑下宇文櫻的蓋頭。
接著是撒帳儀式,女賓客向帳中拋灑金錢彩果。喜婆又於一旁誦詩。只是那詩歌太複雜,宇文櫻既聽不懂,也不想聽,只耷拉著頭。在外人看來,這新娘子一副害羞模樣,哪知道她心裡想著,恨不得將眾人都踢出去,留下自己一人好好清靜清靜。
沃盟儀式。二人淨手、潔面。
同牢儀式,二人同吃一塊肉。
合巹儀式,二人共喝三杯交杯酒。一旁喜婆跟著唱道:“新人一進酒,與子同衣;新人二進酒,與子同食;新人三進酒,與子偕老。”
最後二人交換信物、行結髮之禮之後,終於這一屋子的人都散了。
宇文櫻再無任何顧忌,只摘了珠冠。脫了繡鞋就直直躺在了床上。一邊對著慕容恪抱怨道:“我以前在紫蒙川看人家成親,也不過就是請個德高望重的老人為新人送上祝福,然後大家圍著篝火唱歌跳舞,這就算禮成。大家都是鮮卑人,到了你們這兒,成親卻是格外麻煩!”
慕容恪看著正四仰八叉躺著床上的宇文櫻,皺了皺眉問道:“今日晚上怎麼睡?”
宇文櫻聽了這話,一臉警覺地坐起來。忙說道:“自然是我睡床,你睡榻,不然你還想怎麼樣?”
慕容恪看她那樣子,就知道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解釋道:“我早就答應了伊娜姑姑,恪守禮節,絕不越雷池半步,自然不會把你怎麼樣。且如今你我不過是短暫的合作關係,掛著夫妻名頭而已,更加無需行夫妻之事。我只不過是想問,到底誰睡床,誰睡榻?”
聽了這話。宇文櫻放鬆了下來,又攤成一團泥一般倒在床上,“我今日累慘了,自然是我睡床!且我是女子。你身為男子該讓著我些!”
慕容恪鄙視地看了一眼她故意裝作有氣無力的樣子,語帶不屑,“今日可是黃昏才去迎親,你上半日想來休息得很好。我可是一大早就起身,忙到現在。平常看你伶牙俐齒,半點不示弱,絲毫不像個女人。不如咱們就用男人間的方式來決定,比試比試,贏了的睡床,如何?”
聽了這話,宇文櫻驚坐起身,“別想著用激將法激怒我。反正床我已經霸佔上了,你斷然沒有將我掀下去的道理!”
慕容恪瞟了她一眼,自顧著說道:“聽伯父說,他只教了你一年多的武藝。你便大為精進。他還常在我面前誇你是個練武奇才,也不知是真是假。”
宇文櫻聽了慕容恪那話,頓時來了興趣,只覺得先前的疲勞也一掃而空,試探問道:“你想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