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傷口上灑下了一粒鹽,刺啦一聲的炙痛。
陳綏寧直到這一刻,終於明確了心理那個模糊地想法:他又一次失去了他們的孩子。而他在意的這個女孩,從十五歲開始愛自己的女孩,躺在這裡——這個世上,大概沒有什麼能再傷到她了,因為她早已被傷得……不再完整。
陽光終臻燦爛,一點點的照亮這間病房。
這一夜,被人緊緊握著的纖細手指終於動了動,許佳南睜開眼睛,又彷彿驚懼此刻的光線,很快的又閉上了。
等她再一次張開眼睛,看清楚床邊的年輕人時,弧度姣好的唇瞬間又白了數分。
她只看著他,不說話。
一瞬不瞬。
須臾,卻又雋永的一刻。
直至天荒,直至海枯,甚至……直至目光中最後一絲光線的黯淡。
“陳綏寧……這是報應吧?”她終於喃喃地說,靜靜地移開黑眸,卻看見他們的手指交纏,多麼諷刺。
他的臉色,愈發白了數分。
而許佳南嘴角噙著的笑似乎遠遠未到消散的時刻,她頓了頓,有些吃力的抬起手,去觸控他俊美的臉,低聲說:“沒了也好。一個私生子,假如生下來了,又能怎麼樣呢?”
他聽到“假如”二字,握著她的手用力了幾分。
假如他在酒會上不曾離開她。
假如他不去開會。
假如她不是自己的“情婦”。
假如他不曾結婚。
假如……假如……
他從不奢求這個世界上會有後悔藥,可他們之間,“假如”卻實在多得觸目驚心。
時光安然淡漠地流逝,似慢實快,原來是自己被這樣多的“假如”拋在了身後,自欺欺人的無視她的存在,她的努力,和他們彼此間擁有的一切。
她說得沒錯,這,是報應。
第 40 章
出院那天,所有的行李都安置妥當,佳南正要伸手去拉開後座車門,陳綏寧站在她身邊,忽然扣住她的手腕,輕輕往後一帶:“我們坐後面那輛。”
食指和大拇指能輕鬆地將她的手腕圍起來,陳綏寧腳步頓了頓,而佳南乖巧的跟著他的步伐,沒有出聲。
陳綏寧將暖氣開得很足,見她神色懨懨,便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