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下冒昧了。”說著向著凌雪珺躬身一禮,說道,“顧騫在此向凌姑娘賠罪。”
凌雪珺微微欠身回了一禮,說道:“此事就此作罷。”
“多謝姑娘。”顧騫直起身來時,面色已然如常。
“顧公子,我們這便開始對弈吧。”顧雪珺又說道。
“好。”顧騫點頭答應。
兩人走到棋盤兩端,分別向久陽大師行了一禮,又相互行了禮,便對坐下來。久陽大師在左右兩邊棋笥中各取了一枚黑子與白子,藏於身後,再將雙手從身後取出,叫凌雪珺選棋子。
雖說高手過招,勝負往往在一招半式之間。不過,對於誰是先手,凌雪珺倒也不在意,便順意選了靠近自己一方的左手。久陽大師攤開左手,露出掌心的一枚白子,笑道:“凌姑娘先行。”
凌雪珺微微一愣,沒想到自己運氣這麼快。她也不客氣,向久陽大師致謝後,便拈了一顆白子落於棋盤正中。隨著這枚棋子的落下,她與顧騫的比試也就正式開始了。
前世凌雪珺也與顧騫下過幾回棋,不過當時兩人棋藝相差甚大,所以,每回她都是很快便落敗。這一世,有慈元大師的悉心教導,她的棋藝自然遠非前世可比。不過,她棋藝雖然精進不少,可顧騫的棋藝似乎還在她之上。想到前世自己棋藝那麼糟,也不知道那時的他,是怎麼耐著性子與自己下這一局又一局的。
下至中盤,兩人的戰況已呈膠著狀態。凌雪珺知道,此時每走一步都會攸關全域性,可是,她每走一步更加小心。可慢慢地,她還是發現自己已略處在下風了。想到師父慈元大師對自己殷勤的期望,如果自己敗在了久陽大師弟子座下,他不知會有多失望。於是,凌雪珺心中更是著急。
沒想到,自己焦急,顧騫心情更急。不知他是不是看著勝利在望,急於想結束戰鬥,便有些掉以輕心,出了一手昏招。
久陽大師一看,面色一下變得凝重。
顧騫剛一落子,便發覺自己走錯了棋,人似乎呆了一下。
凌雪珺一見此情形,心頭卻是大喜。反正自己是女子,也不講究什麼君子之儀,先贏下這一局,讓師父歡喜一下才是。於是,她毫不客氣地對顧騫痛下殺手。所謂一步錯,步步錯,顧騫雖然硬著頭皮下了幾招,奈何迴天為力,只得投子認負。
凌雪珺見狀,起身對著顧騫行了一禮,笑道:“顧公子,承讓。”
顧騫站起身來,面色卻不怎麼好看。他對著凌雪珺拱了拱手,說道:“今日在下負於姑娘,心有不甘,可否再下兩局。三局結束後,以勝局多者為勝?”
凌雪珺一聽要與顧騫連下三局,頭就大了。要知道,可不是每一回都有這麼好的運氣,能遇到顧騫出昏招的。於是,她笑了笑,說道:“我趕了半個月的路,昨天才到京城,人累身乏,實在無精力再與公子下了。”
顧騫這般清高之人,自然不會糾纏於她,只得笑著揖了揖手,說道:“那,那便讓姑娘便休息一日吧。”
“多謝公子體恤。”說完,凌雪珺向著久陽大師與顧騫行了禮,說道,“那我就不打擾大師與公子,先回去了。”
久陽大師點了點頭,淡笑道:“凌姑娘請便。”
聽了久陽大師的話,凌雪珺趕緊退了出來。本想這就離去,可又不知道顧騫會什麼時候離開,怕會與他在回京城的路上撞個正著,免不了又要與他交道,索性便多留了一日。
次日一早,凌雪珺便叫青芽將東西收拾妥當,拿回馬車上,然後自己去了久陽大師的禪房,向他辭行。
久陽大師聽說凌雪珺這就要走,有些意外,說道:“凌姑娘,你不是與阿騫還有兩盤棋局之約嗎,怎麼這就要走了?”
凌雪珺微笑道:“小女子一人出來已經有兩日了,京中的親友都知道我這兩天便會到京城,若是我遲遲不前往親友家中,怕他們會著急,還請久陽大師體諒。至於與顧公子的兩局棋……”說到這裡,她頓了頓。昨日自己能贏顧騫已屬僥倖,如果自己這麼走了,倒真有點臨陣脫逃之意。於是,她面上慢慢染了紅暈,對著久陽大師赧然笑道,“待他日有機會,小女子一定會與他下完這兩局。”
久陽大師自然知道凌雪珺這是託詞,不過,他也沒打算戳穿她,只笑了笑,說道:“那好吧。他日有緣,你們再下這兩局盤吧。”
“好。”凌雪珺笑了笑,便向久陽大師告辭。
久陽大師送她送到門邊,還特意叫智明將她送到寺外。臨上馬車前,凌雪珺又與智明客套了幾句,這才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