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們這邊選了凌二姑娘,男客那邊不如就叫顧騫出來作一幅畫吧。正好可以看看他們兩人,是不是光說不練的假把式。”
“這也好。”李晃點了點頭,說道,“六郎,不如就你來吧。”
聞言,顧騫點了點頭:“那好,我也獻醜了。”
見雙方選定了人,李晃便讓人上了筆墨紙硯,凌玉柔與顧騫各在一方書案上作畫。
凌玉柔提起筆,閉眼默了片刻,在心中勾了個底稿。心中有數了,她才開始落墨在宣紙上。
凌雪珺站在凌玉柔身邊,看著那濃黑的墨在她筆下慢慢幻成靈動的墨竹秀石,不禁心生敬佩。凌玉柔才畫到一半,便聽見男客那邊一片叫好聲。
凌雪珺聽到響動,轉臉一看,只見顧騫已經將筆擱下了。
第42章 辯畫
聽到那邊發出的響動,原本圍在凌玉柔四周的姑娘們,都跑到顧騫那邊去看畫,隨即發出一陣陣嘖嘖的讚歎聲。
見狀,凌玉柔皺了皺眉頭,說道:“顧公子這麼快就畫好了?”
“別管他。”凌雪珺輕聲說道,“二姐,你按你想的畫便行了。”
“好。”凌玉柔點了點頭,然後執起筆繼續在宣紙上作起畫來。大約又過了兩刻多鐘,凌玉柔才畫好。
李晃見兩人都畫好了,便叫人將兩幅畫掛在一起,讓眾人品評欣賞。
凌玉柔畫的是水竹秀石圖。畫中有修竹兩竿,竹邊秀石玲瓏,石下新篁叢生,一派夏日中草木葳蕤的模樣。看起來,整個畫面疏秀空靈,韻味悠長。
而顧騫畫的是梅竹圖。畫中,幾竿瘦竹在風雪肆虐下,挺拔而立,似乎要把畫面撐破似的。一枝梅花從竹枝中間伸出來,傲然綻放著。顧騫的用筆雖然沒有凌玉柔細膩,卻顯得大氣磅礴,特別是梅竹看起來極為傳神。在畫面的一角,顧騫還題了一句詩:“虛心竹有低頭葉,傲骨梅無仰面花。”
李晃將這兩幅畫都細細地看了一番,然後轉過臉,笑道:“各位覺得,我那隻琥珀夜光杯該贈與誰?”
李晃這句話一出口,原本交頭結耳點評著這兩幅畫的人皆住了聲。這個問題確實不好回答。兩位作畫之人就在面前,無論說誰更勝一籌,勢必得罪另一方。顧騫的家世就不用說了,凌玉柔雖然是小官之女,但她的背後可是明慧郡主。所以,一時之間,屋中人皆默然。
見無人說話,李晃便點名道:“海亭,你也擅畫,你來評評。”
“是。”韋海亭站了起來,對著李晃行了一禮,說道,“在下就胡謅幾句,若有說得不對的地方,還請王爺和在座諸位批評指正。”
李晃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吧。”
韋海亭緩緩說道:“凌姑娘這畫,筆意清絕,落墨十分有技巧,將秀石和竹枝畫得極為逼真,讓人恍如置身其中。而阿騫這畫,卻擅用濃墨淡墨,而且行筆自然,圈線流暢,更為難得是他題的這句詩,利用梅竹的特性以物喻人,託物言志。這樣一來,他這幅畫的意境便大不一樣了。”說到這裡,韋海亭笑了笑,又說道,“若只以畫功來看,凌姑娘與阿騫不分伯仲,但阿騫的畫,意境更為高遠。”
韋海亭說了這麼一番話之後,其餘紛紛表示贊同,稱顧騫的畫在意境上更勝一籌。就算羅霖和凌鈺幫凌玉柔說了幾句話,也很快被稱讚顧騫的聲音淹沒了。
見此情景,凌雪珺心中不禁冷冷一笑。這群人真是踩低迎高啊。凌玉柔只是個小小的縣丞之女,那比得上權勢滔天的顧大將軍啊,而且人家還是齊王的小舅子,姐姐、姐夫都還在跟前呢。
凌雪珺轉過頭去,看了看凌玉柔,只見她蒼白的面上,雖然還帶著微笑,但看得出來已經很勉強了。她想到前世凌玉柔初入京城時,就是被陸雲珊幾人諷刺是從鄉下來的,不懂規矩之人,她便心生怯意,後來甚至不願意出門見客。如今,凌玉柔最引以為傲的畫藝又被人這麼踩一下,她不知道凌玉柔心中是否承受得住,會不會像前世那般一蹶不振?
想到這裡,凌雪珺站起身來,向前走了一步,大聲說道:“王爺,小女子倒覺得我二姐的畫更勝一籌!”
凌雪珺此話一出,屋中陡然安靜下來。眾人皆抬起頭來,望著她。特別是顧騫,看著凌雪珺的時候,眼中滿是驚訝之色。
凌玉柔見狀,心裡一慌,趕緊用手拉了拉凌雪珺的衣袖,想要將她拉回來。
李晃望著凌雪珺,笑道:“哦,那三姑娘說說看,二姑娘勝在何處?”
凌玉柔一聽,趕緊捏了一下凌雪珺的手,示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