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毀了他的兒子,毀了那個未來的天之驕子。
她沒有辦法拒絕,一個養育了她十年的父親的懇求。更無法原諒,那個毀滅了她一切的江聿琛。她可以應允江霖,永遠不把這件事說出去。但是,她再也沒有辦法,裝成以前那個明媚的江黎夕。
即便,她將江霖試做恩人,也無法原諒他包庇兒子的行為。至於江家,黎夕也已經八年沒有回去了。其間,江霖雖然找過她,但她一直疏離著。因為江霖,再也不是她心目中清廉無上的江市長,更不是那個親近和藹的江叔,他是個嫌疑犯,包庇江聿琛的嫌疑犯。
現在,江聿琛活的衣冠楚楚,就像是江霖所期望的那樣,無懈可擊。只是,沒有人會注意到黎夕,一個養女,一個毒販的女兒。
chapter 7
清晨的辦公室,總是一天當中最熱鬧的時段。
黎夕一襲寶藍色長裙,玲瓏的曲線,被描摹地窈窕無比。她臂彎裡夾著檔案袋,踏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走近辦公室裡。由於老工程總監退休,交接事務較多,所以最近格外的忙碌。
有時候,黎夕也貪戀這種忙碌。至少,忙碌可以讓她忘記一些不想記起的東西。
黎夕翻出昨天還未整理完的土地檔案,一個人在伏在辦公桌上翻閱起來。身後響起一陣諳熟的腳步聲,她正想回頭,來人已經快速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黎夕姐,給你的。”紙袋的包裝,儼然看不出裡面藏了什麼。而黎夕,卻瞭然地笑了笑。
“謝啦,小熙。”
蔣羽熙揚起潔白的笑靨:“不客氣,我還要謝謝黎夕姐,給我介紹了這麼個好差事呢。請你吃份早餐,小意思罷了。”她像獻寶一樣的舉起紙袋,朝黎夕晃了晃:“今天的早餐,是黎夕姐最愛的梁記蛋撻哦。”
蔣羽熙曾經是住在黎夕的鄰居。彼時,蔣羽熙一人獨居,而黎夕亦然。黎夕比她大了幾歲,有時活潑的蔣羽熙會來串門,久而久之,兩人就成了朋友。只是後來,蔣羽熙一夜之間搬家離開,黎夕就再也沒能聯絡到她。
再遇到她的時候,她可憐巴巴地要黎夕給她找一份工作。於是乎,黎夕就介紹她來了這家建築公司。
杏眸勾成了彎月的形狀,黎夕笑意真摯:“真是太謝謝小熙了,前幾天就想去買的,一直沒買到。”
“快趁熱吃吧,這可是我讓我爸……”蔣羽熙的話滯了滯,捂住嘴,尷尬似的笑了笑:“啊,說錯了。是我,是我特地去買的呢。”
蔣羽熙一直是個單純的女孩子,黎夕也不會去用什麼懷疑的眼光打量她。黎夕只是淺淺地彎起嘴角,取出蛋撻,輕輕地抿了一口。
她還記得,第一次吃梁記的蛋撻,是跟許豫旬一起。那時候,她剛跟許豫旬談戀愛。那時候,她還是窮學生,不依賴江家提供的任何援助,勤工儉學讀起了大學。
彼時,一切都未發生。江霖還會撫摩著她的發心,狀似寬慰地說,黎夕真是個乖孩子。黎夕顯然很受用,因為,能得到江霖的讚揚,意味著,她得到了喜愛。
梁記的蛋撻,可能不是最美味的,卻是黎夕最留戀的。許豫旬的家境不算富裕,由於父親早逝,他的母親獨自撐起了一個家。他的生活費,也僅僅夠他一個人勉強度過一個月。黎夕並不是勢力的女孩,喜歡就是喜歡了,不管許豫旬是窮是富。
許豫旬第一次與她約會,就是定在了梁記。梁記算是A大旁邊的老字號,算不上高檔,卻也不便宜。
她知道,許豫旬的家境並不好。於是,也不想讓他破費。
來來往往的梁記,有人點了一大堆的早餐差點。而奉在許豫旬和黎夕面前的,只有兩個蛋撻。濃郁的奶香,夾帶著溫熱的氣息,讓人有些眷戀地唾液滋生。
黎夕並不喜歡吃蛋撻,可能是由於江聿琛喜愛吃西式的早餐,所以,以往的餐桌上,只會有面包牛奶兩種單調的食糧。
久而久之,黎夕也就習慣了這樣的吃法。
為什麼會點蛋撻,因為,是梁記最便宜的東西。
黎夕還記得,當時為了在心愛的人面前,裝作矜持的樣子。於是乎,她就取了勺子,舀起蛋撻液,淑女似的吃了起來。
吃完蛋撻液,她還不忘把蛋撻皮塞進許豫旬的手裡。告訴他,她不喜歡吃蛋撻皮,但是,不能浪費,所以他一定要吃掉。
那時的許豫旬不會懂,黎夕那樣做,只是為了能讓他省一點錢。然後,讓兩個人都吃上蛋撻。
黎夕一口一口地咬著蛋撻,馥郁的奶香侵入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