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近況。
而且,還會在電話掛掉的一瞬間,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他,一定是早就等在了樓下了吧。
“嗯,不會忘記的。”黎夕冷冷地回答他。
她從來不覺得江聿琛是個孝子。自從她進入江家的第一天起,江聿琛和江霖就處在劍拔弩張的趨勢中。
江霖處處順從著江聿琛,而江聿琛對待江霖,卻像是敵人,包含著滿腹的恨。而江聿琛的恨,黎夕看不懂。
因此,江聿琛會突然變身孝子,她不會信。
“那到時候……我接你一起回去。”江聿琛順理成章地說,沒有絲毫的隔閡。
“不用,我自己會回去。”黎夕立刻拒絕他,就像是條件反射一樣。
江聿琛勾了勾唇角,清俊的側臉,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江黎夕,你別忘了,你姓江。偽裝出兄妹情深的樣子,是你的義務。”頓了頓,江聿琛復又冷聲開口:“江家丟不起這個人。”
黎夕的指節,驀然蜷曲起來,隱忍的怒火在心底肆意地氾濫開來。須臾之間,幾近烈火燎原。指甲用力地攥入掌心,幾乎要將掌心捅破。
江聿琛,居然告訴她,江家丟不起她這個人?
黎夕冷笑出聲,昔日溫吞的嗓音,一下子變得尖銳:“江聿琛,請問你……又做了多少讓江家蒙羞的事情呢?”
江聿琛沉穩無波的容顏,陡然漾起了細微的波瀾。他皺了皺眉,有些不悅。
他的不悅,顯然讓黎夕有些得意。她像是不過癮一般,狠戾地說:“別忘記了,從始至終,讓江家蒙羞的,一直是你!”
江聿琛冷哼了一聲,狀似不經意地,吐露出薄涼的話語:“江黎夕,你是指——
我強/暴你的那件事嗎?”
黎夕的呼吸一滯,就像是被人扼住了脖頸,頹然窒息。血色瞬間從臉上褪卻,慘白無比。他居然,可以那樣輕描淡寫。
八年,她極盡全力地忘記這段夢魘,卻被江聿琛當做一個笑話一樣,輕易地說了出來。
全身的力氣被抽走,她只能扶著門把手,讓自己勉強站住:“江聿琛,你真是個魔鬼。”
“呵,魔鬼又如何。江家收留你,已經盡了仁慈。而你,終究是需要回報的。”簡單的一語,就把黎夕八年的恨,打磨成了無情的回報。
是啊,江聿琛比誰,都瞭解她的軟肋。看似堅強,實則脆弱不已。
黎夕一切的鬥志,化作灰飛煙滅,她有些無助地看著他:“江聿琛,你就沒有心嗎?你,毀了我的所有,你就不會後悔嗎?”
“如果你的所有,是指你跟許豫旬那場所謂的愛情,那我絕對不會後悔。”江聿琛的神情,冷如寒冰,眸底有漠視一切的憤怒,瘋狂蔓延。
黎夕驚懼地看著他,江聿琛一直是冷靜漠然的,而今波瀾不驚的眼眸裡,竟全是瘋狂與怒火所充斥。黎夕不禁害怕起來,這樣的神情,她曾見過,在那一個雨夜的包廂裡,江聿琛也曾這樣看著她。
像是不甘,又像是偏執。
黎夕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聲線寡淡,如同哀求:“江聿琛,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要讓你這麼恨我,恨不得讓我失去一切。”
她的表情,就像是一根尖利的針,刺進了江聿琛的心底。沉黑的眼眸裡,苦澀一閃而過:“江黎夕,你沒有錯。你所有的錯,不過是源於你的出現。”江聿琛的話音滯了滯,幽幽開口:“江黎夕,你不該出現的。”
可是,江黎夕出現了。出現在了十歲的江聿琛的眼前,從此陰魂不散。江聿琛會讓她失去一切情愛的資格,除非——
這個一切,是他給的。
然而,黎夕不會懂他的情愛,因為,她的目光永遠是向著許豫旬的。
江聿琛的話音剛落,黎夕幾乎就要無力倒下。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與江聿琛對抗,她知道,她敵不過。
“江黎夕,週日晚上六點,我準時在樓下等你。”江聿琛拋下一句話,徑直離開了。
黎夕有些慶幸,他離開的夠快。幸好,沒讓他看見她挫敗的模樣。否則,他應該會更加努力地嘲諷她吧。
她無奈地自嘲起來,抽離門把手的掌心,失去了支撐,令她頹然跌坐在地上。冰涼的木質地板,紋理鮮豔,卻讓黎夕覺得,這是嗜血的顏色。
江家,江聿琛,是她一輩子的夢魘。
江霖為了江聿琛,包庇了他強/奸她的事實,將江聿琛遠送國外。黎夕忘不了,那時江霖看向她的眼神,是無奈與悲傷。像是無聲地哀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