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9部分

,被染上了深沉的顏色。許久後,她自嘲式的笑了笑:“江聿琛,我以後……就沒有朋友了。”

乾涸的唇瓣重新張了張,她偏過頭,看他。彼時,江聿琛亦是一瞬不瞬地盯住她的。就好像,只要他不看著她,她就會隨風飄散一樣:“江聿琛,你知道嗎?盧卿是我從小唯一的朋友,從十歲那年認識她之後,我就好喜歡她。”

眼神微微眯起,她像是在回憶過去:“她就像是陽光一樣,每次我被欺負了,不開心了。她都會站出來,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可是,我知道,她也是會害怕的。她那麼的愛葉景琰,她害怕他離開她,她害怕他不愛他。她想要佔有他,卻發現,每一次佔有,卻讓他更加遠離她。她過的很苦,可是又有誰關心她呢?”

“都是我,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夠阻止她嫁給葉景琰,如果我能夠早點發現她得了抑鬱症。是不是結局,就不會是這樣?”她將目光移向江聿琛,想從他的黑眸裡,看出點什麼,可惜一無所獲:“江聿琛,你告訴我,是不是,是不是?”

她拽著他的衣袖,以一種極其卑微的方式哀求著。

江聿琛蹙眉,英挺的眉宇裡,有濃到化不開的哀傷。他小心翼翼地圈起她,聲線溫柔,像是在呢喃:“黎夕,不怪你的,這些從來都不是你的錯。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執著的東西,而盧卿想要執著的,是葉景琰。”

“可是,只要她或者,她活著就好了。”滿臉的淚痕,讓她看起來憔悴非常。

他緊了緊懷抱,像是怕黎夕逃走一樣。他鮮少用那種安慰的語氣,同她說話:“或許,這就是她想要的呢?盧卿有自己的選擇,也許這樣,反倒對她是解脫。”

哽咽聲再一次響起,卻讓江聿琛感到心安。比起看見黎夕空蕩蕩的眼神,或許釋放,能讓她更加舒服些。

盧卿的選擇,可能是想讓葉景琰記住她一輩子。而江聿琛的選擇,則是永遠是靜默的守護。

**

漫長的飛行,開往歐洲,盧卿與葉景琰的所在地。

黎夕將目光偏向窗外,幾萬英尺的高空,底下的一切,都成了螞蟻狀的小塊。雲層密密麻麻地飄忽而過,在飛機的穿透下,散往各處。

身側,男人溫暖的掌心,握住她的手。輕柔地摩挲著,像是在撫摩一塊璞玉。而她的指尖,是冰涼的。她現在,還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姿態,面對下飛機的那一刻。

那雙洋溢著暖意的手掌,像是在無聲地傾訴著:“別怕。”

吞噬盧卿的歐洲土地,就像是嗜血的漩渦,掙扎無能。她有時候,真的是很佩服古人的造字水平。客死異鄉,真是貼切。

**

葬禮,永遠是屬於黑白的顏色。雖是在國外舉辦的,但一切都秉持著國內的傳統。肅穆的靈堂裡,奏著哀樂。葉景琰站在一旁,孤獨到,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

黎夕不知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勇氣,才敢踏進這裡的。盧卿的遺體,被擺靈堂的中央。入殮師卓越的化妝技巧,幾乎能讓所有人覺得,盧卿並不是永遠的離開了,只是沉睡了。

盧卿臨走前,跟她快意告別的樣子還在眼前。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她卻變成了冰涼的屍體,躺在這裡。冷,鋪天蓋地的冷。

身畔的江聿琛,看出了黎夕的絕望。伸手小心謹慎地覆上她的指尖,給予她溫度。他陪著她,一同行了禮。然後,照例地走到葉景琰的面前,示意節哀。

但黎夕,顯然不會這麼溫順。

她的唇角,抿地極緊,有無盡的怒意,氾濫成災。左手的指尖蜷曲著,輕微中能夠看出,它的主人正在隱忍著顫抖。

啪——

響亮而刺耳的一聲,在靈堂裡作響。彼時,賓客散去了不少,剩下的,大多也是盧卿的家人。

“葉景琰,我這一巴掌,是替盧卿打的。”她甚至,連呼吸都是急促的。她在剋制,剋制住自己的軟弱。

江聿琛站在一旁,沒有阻止,只是安靜地看著她。對於盧卿與葉景琰的這場感情,不僅是黎夕,江聿琛也看的極為通透。一個人瘋狂的愛著,一個人偏執的不愛,結局,必定是悲劇。只是,沒想到,這個悲劇,會如此悽慘。葉景琰欠盧卿的,恐怕他還不了了。

黎夕揚著臉,極力地控制著奪眶而出的眼淚:“從我認識她起,她就像個傻子一樣愛著你。她不笨,但對你,永遠都不精明。你說你不想談戀愛,她就一直等你。你說你要去服兵役,她也等你。甚至,你因為父母的反對,拋棄她的時候,她也在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