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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醋一樣。酸澀的感覺,沁入到了脊髓裡去。

碗筷觸及桌面,瓷片與桌面碰撞的噪音,在不大的客廳裡迴響。黎夕拋下碗筷,一個人跑向了房間裡。如果現在能有一個殼,能夠裝下她。她真想做一輩子的鴕鳥,一輩子的蝸牛。

但可惜,現實總是在逼人一步步地走向絕境。

不知是心裡還是生理的反應,喉嚨口處忽然有一種噴薄而出的嘔吐感。身體禁不住癱軟倒在了地上,她趴在垃圾桶上,歇斯底里地嘔吐著。瘦弱的手指,攥著垃圾桶的邊緣,甚至連青筋都隱約可見。

身後,有一雙手輕撫著她的背彎,以一種極其溫柔的姿態。她本來是應該厭惡他的,只是,在他觸碰到她的那一霎那,她忽然就貪戀了他的溫度。

她任由他給她喂水,再把她抱起,放在床上。當他走開的時候,她甚至有一股想要求他別走的衝/動。只可惜,她的動作總是慢了半拍。等她再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早已經替她闔上了門。

房間裡是靜悄悄地,或者,幾乎是死寂的。她都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在密閉的環境裡流動。她這才知道,即使她曾經擁有的再多。現在,她一個人也是孤苦伶仃的。

結果,往往比過程重要,不是嗎?

眼皮重重的,她好不容易閉上了眼睛,卻聽到一聲啟門聲響起。木軸轉動的聲音沉鬱作響,江聿琛從門外,端著一碗薄粥走了進來。

黎夕是假裝睡著地,她不敢看他。現在,當一切還是謎一樣的時候,她只能選擇沉默。

他扶起她,墊了一個軟墊在她的身後。黎夕睜開眼,結果他遞給她的白粥。她沒有喝,只是一勺一勺地搗弄著。

“剛才吃的全都吐了,快點趁熱喝完了,好好睡一覺。”他的眉頭緊緊地皺著,本應該是不耐煩的表情,在他的眼神裡卻讀出了寵溺的意味。

黎夕沒有看他,仍是低頭攪動著。白皙的米粒,柔軟地躺在米湯裡,皎潔地就好像是冬夜裡的白月光。她幾乎能想到他的表情,濃重的眉宇微微攏著,甚至連鼻樑都是高高聳起的。他一定很不耐煩,但是,還會拿著一股無可奈何的眼神看她。

她舀了一口,放在嘴裡。甘甜的米香味在口腔裡蔓延開來,卻並沒有飢餓感。她只喝了幾口,就又還給了他。

“怎麼不喝了?”

“不想喝了。”

簡單到不能在簡單的對話,卻是自那次之後,第一次的對話。

江聿琛看起來很高興,因為,他甚至眼角都帶著些欣慰的笑意。如果長此以往,他只要能好好守著她,即便她不愛他也是好的。

他正想走出去,讓她好好睡會,養養精神時。她卻突然開口:“江聿琛,我辭職了。”

“嗯。”他只是回答了她極為敷衍的一個音節。

許豫旬回Z市這件事情,江聿琛早已經調查的清清楚楚。原本,她跟許豫旬在一起工作,確實是他心裡的一根刺。只是,當她真正辭職,劃清界限的時候,他又覺得心裡不痛快了。遠離,是否是因為還心有芥蒂呢?他弄不明白。

黎夕看了一眼他,而他卻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驚訝。她忽然又覺得釋然了,或許自己在江聿琛心裡,應該不過是邊邊角角罷了。

如果是這樣……

她想了想,繼續說下去:“過些日子,我可能會離開Z市。可能以後會到C市住些日子,估計……可能會在那裡定居。”離開這裡,是黎夕很早就有的一個想法。只是在現在,她比任何時候都想逃離。而她也覺得,或許時機也已經到了。

他轉過身,用沉鬱的目光看著她。那種眼神裡,交織著憤怒與不幹:“然後呢……”

“我們離婚吧。”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黎夕都覺得恍如隔世。她從沒想過要跟江聿琛結婚,因此當那張結婚證擺出來的時候是震驚。而現在,說出離婚二字的時候,則是釋然。

“不可能。”他只單單回答了這麼幾個字。

有些怒意在醞釀,她有些氣急:“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張結婚證也是你託了別人辦的吧。江聿琛,那是沒有法律效力的。如果我把你告上法庭,我們照樣是可以離婚的。”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地沉沉的,像是遍佈了烏雲:“而我,現在只是不想讓我們倆,都難堪罷了。”

“那我……寧願難堪。”他說的極為篤定,有一種不容質疑的氣勢。

“這樣強留著,真的有意思嗎?江聿琛,我不愛你,你明明知道的。”

聞言,江聿琛忽然幽幽地走到她身邊。腳步如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