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去了。於是憾川女人又叫那個帶她來的摩托車把她送到市醫院去。開摩托車的本來是不想去的;但隨後想想都是鄉里鄉親的難得幫一次忙;只好帶著她再去市醫院。
當憾川女人趕到市醫院時;憾川已被送到內科室檢查了。那兩個送憾川來的村民正在醫院過道的椅子上坐著。
兩位村民見憾川女人來了就對她說:“我們怕你一時三刻來不了;憾川的病又不能耽誤;憾川的檢查費我們已先墊了。”
憾川女人就問:“墊了多少錢”
“三百一十元,是我們兩人身上湊的。”其中一位村民說道。
“我這有。”說著憾川女人就從口袋裡掏出一疊大大小小面額錢來,數了三百一十元給了他們。剛給了墊的檢查費,憾川女人又想起一件事,再拿出了二十元對他們說,“拿著,多少算一點車油費。”
“算了,鄉里鄉親的。”那兩個村民沒有再拿就走出了醫院。
兩個村民走後,憾川女人也就在剛才那兩個人坐的通道椅子上坐下來等著。
一晃半個小時過去了。憾川女人在過道里一直也沒等到憾川出來,卻等來了兒子。
兒子來到醫院一看到憾川女人就問:“媽,他怎麼了?”
憾川女人就答:“不清楚,就是今天早上到田裡去後,肚子突然痛得厲害,倒在田裡被人發現後送來了,現在正在裡面檢查。”
“是吃了什麼髒東西了吧。”兒子說。
“吃了髒東西能有多大問題;連鄉醫院都回了下來。”憾川女人也不知是否的回了句。
“被鄉醫院回下來了;那一定比吃了髒東西還還嚴重。”
接著母子二人都不再說話;都坐在過道的椅子上等著。
☆、憶妻
接下來的幾天裡,陸續的有人來探望憾川:有親戚,有侄子,有侄女,還有鄉鄰以及一道做工的同事。來的都有給了錢,都在百元以上。錢都給了憾川女人,女人把錢又都給了兒子。這些憾川都明白,都清楚,都知曉。他也沒有表示什麼,似乎是預設了她們的這種做法。但有這麼一天,當又來了一批親戚來看他,並且把近千元的探望費交到憾川女人手中,憾川女人也正欲把這些錢交給兒子時,憾川卻對著自己女人和那些親戚喊了聲:“不能要……不能要錢……”聲音很沉,很有力。
憾川女人聽憾川一叫,一驚,嚇一跳。她忙轉身來到憾川床邊向憾川問道:“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憾川這時卻又什麼也不說了,只是用眼睛一會兒瞄著女人手裡的錢,一會兒瞄著那幾個來探望他的親戚。憾川女人見憾川這樣的望著自己和那幾個親戚。她感到很奇怪。她也重新打量了一下這幾個親戚。她並不認識他們,但也不覺得他們有什麼特別。但自然憾川不讓收他們的錢,憾川女人也只好當著憾川的面把錢退給了他們,只收了他們的一些禮物。
送走那些親戚,憾川女人回到憾川病房時,憾川已經睡了,臉上很平靜。但憾川女人的心裡卻已有了一個結:她怎麼也想不起來剛才送走的親戚是那裡的親戚;她怎麼也猜不出為什麼憾川偏偏不讓她收這些人的錢。她想不通;但偏要想。從送走那些親戚一直想到第二天;弄得一夜沒睡好;還是沒想明白。直到第二天;憾川的六弟來看憾川時她才問清楚。
憾川的六弟家住在城裡;是那年他女人躲二胎時去城裡先租房住;後來熟悉了城裡生活;二胎生下來也就在城裡找個事做就在城裡待了下來。
憾川的六弟是幾個弟兄中來看憾川跑得最勤的。這天憾川六弟又一次來看憾川時;憾川女人就把先一天來看憾川的幾個自己不認識的親戚的事講給憾川的六弟聽;問他是什麼親戚。憾川六弟就告訴了她。原來那些親戚都是憾川以前女人那邊的孃家人。這些親戚也已有幾十年沒來往了;。除了憾川的幾個兄弟還記得外幾乎沒有人再記得了。
憾川女人是知道憾川以前有個女人的。憾川以前的女人活著時她也常見到;但她從未見過那女人的孃家人。她一直認為那個女人一直是孤獨的一個人。孤獨的跟著憾川;然後孤獨的死去。現在看到這個女人的孃家人來看憾川;她的心裡很不是滋味。讓她覺得憾川似乎幾十年來都未與他以前的女人斷了來往。他與她孃家的人有聯絡;他心裡也一定一直裝著她。憾川女人又想:我並不算小氣的人;我並不是沒有了憾川就不能活的女人。但我就是覺得那女人在憾川心裡還存在我就覺得不舒服。但還好;憾川快不行了;還好;那些來看他的人都給了錢。憾川已經不能吃了;錢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