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她一直都不瞭解他吧,她所認識的,只是一個幻影,只是自己心中對他的幻想,那,根本不是他,不是那個信誓旦旦殺上崑崙復仇的傅千秋。
可她,還是願意等他幾個五百年,就算等的依然只是自己的幻想。
傅千秋回頭,望著她的臉頰,然後轉身,輕輕地道:“只要你肯回頭,一定會有一個人,也是這般,在風雨中等了你千百年。。。。。。”言罷,他轉身,向著那降魔古境的方向,不再回頭。
崑崙山降魔古境,那裡,沒有任何人能夠活著走出,儘管多年以前,他曾經僥倖從裡面走出來了,可宿命的轉輪還是回到了這裡。
“或許,早在八年前我就該陪著紅玉一起葬身在這吧?”傅千秋自言自語著,然後蹣跚向那降魔古境走去。
“千秋!”時夢簾不顧一切地衝上來,拉住他的手,就如同八年前,紅玉也是這般拉著他的手,然後和他一同踏進降魔古境。
那感覺,似曾相識,卻恍如隔世,一剎那傅千秋幾乎覺得時光倒轉了,那個溫柔似水,卻堅如磐石的女子,就是在這裡,緊緊拉住他的手,再不放開。
便是這樣,同生共死,也很好。傅千秋想著,然而腦海中忽然閃過一絲清明。不,不是她,如今在身後拉著自己的這個女子,不是紅玉,而是那個他從古鎮帶出來,一同走遍大江南北,最後在石橋寺等了他五年的時夢簾。
他,不能讓她陪自己一起死。
“別過來。。。。。。”於是他運盡最後的功力,將那一身翠色如同古鎮河邊的垂柳一般的女子震了開去。
“啊!”時夢簾身形直飛出了十步開外,踉蹌站立不穩之時,背後正靠在一個溫暖堅實的懷裡,是陸雲軒。
“千秋!”時夢簾欲要再奔上前,身後,卻被陸雲軒拉住了手,半點也不得向前一步。
降魔古境前,傅千秋帶著一絲笑意喟然長嘆,“紅玉,隔了八年,我才來陪你,不算晚吧?還好,我沒老。。。。。。”言罷,便頭也不回地踏入了那降魔古境。
“師兄!”秦莫承奔至降魔古境前,那身影早已被捲入古境的漩渦,消失得不留一絲痕跡,就好像這個人從來不曾存在過。而站在古境前的黑衣少年,手中緊攥的華山掌門令卻早已將掌心刻出深深的印痕。
時夢簾的面上早已沒有了淚痕,只是呆呆地望著降魔古境的方向,似乎只要一直看著那裡,他就會出現。
身後,陸雲軒已走上前,輕輕扳過她的身體,然後一字字道:“作為女人,或許你與紅玉一樣,想要和他一起死,但是作為男人,我想要和你一起生。”
“你。。。。。。”時夢簾抬頭望著將自己圈在懷裡的陸雲軒,茫然不知所措。
陸雲軒輕輕嘆了口氣,道:“或許就如他所言,我便是那座早已在風中化成了沙的石橋,等了你千百年。。。。。。”
時夢簾凝望著他的面頰,呆呆地一時說不出話來。
此時,清漠似乎對這周圍的人和事完全不聞不問一般,仍是低頭好奇地把玩著手裡的伏羲琴絃。
“清漠。。。。。。”還是煙若打破沉寂,看了看清漠手裡的伏羲琴絃。
秦莫承也已從降魔古境前轉回身來,和眾人一起望向清漠。
清漠似乎不用聽別人說就能夠明白大家的意思,他又低頭認真地看了看那根風弦,自言自語般沉吟道:“神界天庭的鳳凰翎,魔界至寶天魔翼,仙界璃落境的璃夢珠,妖界靈獸寒鴉羽,人界的純淨藍冥石,鬼界魂之彼岸的相思草,這六樣東西製成的風弦,果然是個好玩的東西。”
秦莫承、雪涯、煙若等一干人緊緊盯著他,不曉得他接下來會做什麼。
清漠似乎是抬眼看了眾人一會,然後悠然道:“剛才那人身體裡的半分魔族魂魄,是魔尊故人的,我就收走了。至於這玩意麼。。。。。。”他說著看了看手裡的風弦,然後又抬頭看了看雪涯,道:“那個神族的姑娘,你是想要這個麼?”
看他突然向自己問話,雪涯一驚,心中不解,他為什麼要叫自己神族的姑娘?又為什麼說那半分魂魄是魔尊故人的於是便收走了?為什麼聽起來他不像是神族的人?然而雪涯不及細想,已對上清漠玩笑般的目光,心中一怔,不知道怎樣開口,便只好點了點頭。
清漠似乎有些不捨的看了看手裡的風弦,目光間有種自己的玩具被別人拿走了的委屈神情,不過只是一閃而過。緊接著他便將手中的風弦瀟灑地拋給雪涯,然後爽快一笑道:“既然你要,就給你了,和一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