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江澄溪露珠一樣清澈的眼眸深處,“我原本是準備想你求婚的,江澄溪。”
求婚?彷彿五百隻烏鴉“哇哇哇”從頭頂飛過,黑漆漆的一大片!江澄溪被賀培誠的話驚著了,目瞪口呆地看了他幾秒。她好像從未跟他發展到這種程度吧?無論她以往有什麼行為給了他這種錯覺,她都必須跟他說清楚。
她斟酌著開口:“培誠,我……”
賀培誠截斷了她的話:“澄溪,我去瑞士是為了給我媽媽治病。我媽媽查出來惡性腫瘤,那邊的醫療團隊比較好,所以當時聯絡好了醫院,就匆匆飛去了。到了那裡後沒幾天,我的手機就被偷了,國內所有朋友的號碼一下子都沒有了,因為這個原因加上忙亂,所以一時之間就沒有跟你聯絡……”
怪不得再遇的時候,溫愛儀明顯憔悴,原來是生了場大病。江澄溪無法接話,只好默默地聽他說下去,卻只聽見他話鋒一轉,緩緩道:“澄溪,我長得也不難看……”停頓了半晌,他說,“澄溪,這麼久以來,你真的就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嗎?”
他的眼裡有期待,江澄溪看著他,認認真真地說完了剛被他打斷的那句話:“培誠,我一直當你是朋友,從來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從來沒有!”
賀培誠極度黯然地垂下眼,忽地,他復又抬眼,目光如炬地盯著她:“那你愛我大哥?”
江澄溪不料他會這麼突兀發問,嘴唇微張,一時竟無言以對。
賀培誠牢牢地盯著她,步步緊逼:“你愛他嗎?”
江澄溪依舊不語。說什麼呢?說你大哥賀培安強迫我嫁的,然後你衝去找你大哥?再然後賀培安再來找我?
賀培誠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語調是從未有過的尖銳:“還是因為賀培安,三元的賀培安,三元城的賀先生。你們女人跟了他,要什麼就有什麼,對不對?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能給你的,我一樣能給你。”
江澄溪側過臉,不願接觸他的目光。賀培誠伸手一掃,將面前的盒子狠狠掃在了地上,他冷冷地道:“江澄溪,我看錯你了。原來你跟別的女人也沒有什麼不一樣!”
說完,他便衝出了包廂。
王薇薇進來的時候,看到滿地閃爍的首飾,呆了呆:“怎麼回事?賀培誠呢?”
江澄溪朝她無奈地攤了攤手,嘆了口氣,心裡暗道:大概以後,她和賀培誠再也做不成朋友了吧。
她陪王薇薇逛了一個下午,累到筋疲力盡。回到家,賀培安照例是不在,她便泡澡睡覺。
嫁給賀培安後,江澄溪一直淺眠。在睡夢裡頭也不知道怎麼的,她隱約覺得不安。猛地睜眼,就看到賀培安臉色古怪陰鷙地站在床前。她心猛地跳漏了幾拍,擁著被坐了起來,努力微笑:“你……你回來了啊?”
賀培安轉身在法式長窗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邊扯著領帶邊命令道:“過來。”見他徑直在解襯衫紐扣,含義明顯,江澄溪揪緊了薄被,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辦。
賀培安不耐煩地抬眼,冷冷地道:“還不過來?”他今天本就心情不佳,現在見江澄溪這樣的表情,更是陰鬱到了極點。
江澄溪只好掀開被子,緩緩下床。她穿了一件長而寬鬆藍白條紋的大T恤,一頭長髮清泉似的披散在身後,整個人清澈得彷彿一條小溪,讓人可以一目見底。
賀培安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拉到腿上坐下。江澄溪像是一隻受驚了的兔子,睜著圓圓的眼睛與他對視。兩人之聞僅餘幾寸距離,呼吸交融成一體。
賀培安淡淡地開口:“中午跟誰吃飯了?”
江澄溪當然知道他在明知故問,便老老實實地道:“薇薇,還有賀培誠。”
賀培安若有所思地瞧了她半晌,忽地一笑,似心情開始好轉的樣子:“過來,我想親你。”
江澄溪僵硬著身子,愣是半天沒動。她見賀培安的臉色又漸沉了下去,心想怎麼也不能把他給惹毛了,否見最後還是自己吃苦頭。於是,她慢慢俯身在他唇上微微觸碰。
賀培安的唇軟軟的並不冰冷。
不知道為何,剎那間,江澄溪又憶起她和陸一航之間唯一的一次親吻,是陸一航送她回家,在轉角的公園處,陸一航與她揮手告別,然後突然大步折回來,在她發矇之際,在她唇上親了一親。他漲紅了臉,低聲說:“澄溪,我喜歡你,我很喜歡你。”
那一瞬間,整個世界似乎為他們綻放出五光十色的煙花。在一團團璀璨光芒下,她與陸一航如同兩隻小小的蝴蝶,輕輕盈盈地戀愛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