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當兒子一般看待,賀先生的話是很有分量的。他在海叔面前說一句,比誰都管用。大概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五福的馮財昆那邊才會找上賀先生……”
江澄溪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按道理,賀培安被砍了,若是一命嗚呼,她才應該拍手慶幸才對,因為那樣的話,她就真正擺脫他了。
然而她發現自己好像有毛病,竟然很著急,甚至從未有過的緊張害怕,兩個手心裡頭慢慢的都是冷汗。
病房門口有幾個人穿了黑色西裝門神似的守著,見了江澄溪:“賀太太。”
江澄溪心急如焚,忙推門而進,只見病床前站了一個穿了唐裝的男子,擋住了她的視線,正在訓話:“都說了別小瞧五福這些人,你看你,弄得自己都見紅了,還縫了那麼多針……我再安排幾個人給你,這次看你還有什麼話說!你說你若是有個萬一,我怎麼對得起死去的重爺……”
他見賀培安的視線虛虛地越過他,定在了某處,便轉過了身子。
那訓話之人竟然是當日吃了桂花糯米糕後留下象牙佛珠的人,原來他就是如今三元大名鼎鼎的“海叔”——李兆海。江澄溪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當日說後會有期,原來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彼此肯定會再見的。
李兆海朝她和藹地一笑,語調低沉卻溫和,一點也不像電影電視裡頭的那些個梟雄:“小姑娘,你來了?還記得我嗎?上次我說我們一定還會再見的。”
江澄溪點了點頭,輕輕上前。她看見賀培安的左手臂纏了厚厚的綁帶,她的手不能自已地捏握成拳。
賀培安說了一句:“這是海叔。”
江澄溪乖巧恭敬地叫了一聲:“海叔。”
李兆海應了一聲,笑眯眯道:“上次的佛珠算是見面禮了,這一次就沒有了嘍。”說罷,他瞅了瞅賀培安,“那你們小夫妻好好聊,我這根木頭就不杵在這裡打擾你們了。”
他說走就走,關上門前,忽地轉身,似笑非笑地道:“培安,你年紀也不小了,有的事情該考慮的也要考慮了。別以後去學校接孩子,讓人誤以為你是孩子的爺爺。”說完,他就推門而出了。
整間病房霎時靜得落針可聞。
賀培安的臉色由於失血,比平時白了數分。他見江澄溪垂了眼站在一旁,什麼動靜也沒有,不知怎麼的便來氣了,沉著臉道:“你不是學這個護理專業的嗎?怎麼一點眼力見也沒的?我要喝水。”
看在他是病人的份兒上就不跟他計較了,江澄溪倒了一杯溫水給他,送至他唇邊,服侍他喝下。
她見滴管裡頭點滴的速度很快,他如今的身體虛弱,太快了怕他受不了,她便低頭替他調緩了一點。這個動作不過數秒鐘,她抬頭,卻見賀培安的神色已緩和下來,又在用那種很奇怪的眼神望著自己。跟每一次一樣,他很快地移開了目光。
不多時,賀培安便闔眼沉沉睡去。
江澄溪望著他,這時才後知後覺地察覺不對,她好像從來沒有跟他說過她念護理的。他怎麼知道的?!
賀培安住了幾天便要求出院回家了。醫院拗不過他,又讓主治醫生詳細檢查了一番,方同意。
由於第一次與賀培安長時間待在一起,江澄溪第一次發現他不愧是一等一的經商人才,太會物盡其用了。
每天早上,從早餐開始侍候他,幫他定時測量體溫,盯著他吃藥,幫他的傷口消毒換紗布,以防發炎細菌感染。幸虧閃躲及時,傷口並不深,兩個星期後複診,醫生說基本已經好了,說完還讚了一句:“消毒護理工作做得好,所以傷口才好得那麼快,傷疤也結得好。”
這一日,陽光暖暖淡淡的,秋日的風吹拂過藤葉的時候,發出好聽的沙沙聲,彷彿是雨聲淅瀝。
江澄溪便與賀培安在他書房的露臺上玩沙蟹作消遣。先前是這麼開始,賀培安說:“這麼玩牌,一點籌碼也沒有,多沒勁。要不我們加點籌碼?”
江澄溪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轉,一副防備表情:“什麼籌碼?”
賀培安懶洋洋地靠著沙發:“我都ok!你決定好了!不過呢,玩點小錢會比較緊張刺激!”
江澄溪沉吟了半晌,點頭:“好吧!你說玩小錢,那玩十元的吧。”
賀培安挑了挑眉,無所謂地道:“隨你,我沒意見。現在……”他瞧了一下腕錶,“現在是一點十分,既然玩了,怎麼也要玩到三點吧。”
於是,江澄溪回房拿了錢包,開始發牌。
第一副牌,手氣就很旺,拿了三張10,賀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