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這種感動讓他整顆心都暖洋洋的。
“手生了。”
雖然嘴上如此說著,再貼時他卻沒再出錯。春聯和福字很快都貼好,用桐油刷一新的木門上貼著大紅紙,過年的喜氣兒一下就冒出來。
“還有些面子,咱們再趁著熱乎勁再蒸點年糕,明天順道帶回去。”
“行。”
關上木門點起煤油燈,昏黃的光線下一家人忙活著。宜悠雖然這幾個月不怎麼幹活,但那雙巧手卻是一點都未生疏,沒幾下一隻年糕小刺蝟便出現在她手下。
“對了,穆家有幾個孩子,都喜歡什麼?”
“孩子倒是不少,不過這你不用多想,到時封幾個銅錢做紅包就是。”
宜悠搖搖頭:“他們怎麼都是穆大哥的家人,即便往常對你和穆宇不怎麼親近,年後穆宇就要入官學。這會回去過年,咱們怎麼都不能讓人說出什麼不好。”
事關唯一的親弟弟,穆然也忍不住正色起來。雖然穆宇入官學是十拿九穩的事,可還有一點可能,若是有人瞞過陳縣丞,越過雲州告到更高一層的巡撫處,巡撫大人絕對能直接駁回這一生員。
“那就勞煩你。”
“對我不用那般客氣,這些事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難。”
說話功夫宜悠又用刀片出一條錦鯉年糕,在鱗片上點幾點紅顏色,尾巴再一彎,錦鯉便活靈活現起來。她說得的確是實話,做這些小東西是她與生俱來的天賦,對她來說這事就跟穆然揮刀劈柴一樣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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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宜悠忙活著,那邊雲林村,沈老太太翹首以待的大孫子春生終於上門。
“奶奶,孫兒好想你。”
程氏跟在後面,想著兒子的計劃,忙上前笑道:“娘,春生一直吆喝著來看你,可官學課業著實太重。這不一放假,他收拾好屋就回來了。”
老太太躺在炕上,雖然還是不良於行,但她臉上和身上還是乾淨的。這幾個月沈福祥把她伺候的很好,洗衣裳做飯燉藥全都一把抓。忍住一身罵,也絕對要伺候的老孃舒舒坦坦。雲林村見過的人,私下裡都說沈家老四這樣,比起二十四孝上那些人也不為過。
“春S……”老太太乾澀的嗓音響起,眼睛直盯著他臉上的傷痕,抬手便朝那邊撫摸去。
“這……”
“奶奶我沒事,我去給你倒水喝。”
春生一走開,程氏眼淚就掉下來:“娘,春生不讓我說,可我心裡實在難受。那孩子心眼實誠,見了他弟弟長生想親近親近。但他現在窮書生一個,有了官家姐夫撐腰的長生哪能看在眼裡。他和二丫姐弟倆,直接就把春生打成那副模樣。”
“什麼?”沈福祥不可置信的聲音傳來,春生遞過水杯。
老太太接過去,一輩子直接扔到沈福祥頭頂上,茶杯大小的烏眼青扣在臉上,一杯滾燙的水順著下巴流進棉襖。沈福祥忙脫下來,這可是閨女送的那件新衣裳,想著明天過小年他才拿出來穿在身上。
“孽……”
沈福祥還是有些不信:“以前二丫和長生常被被四丫繞到坑裡,那麼老實的孩子,怎麼可能做這事。”
想到四丫,程氏有些不想再說下去。事情發展到今天,她也不是沒懷疑過。如果當年她教四丫踏踏實實做人,別去想那些沒邊到沿的東西,會不會她就能活下來?
這 個念頭隨著四丫死後,二丫親自送來一份奠儀而越發加重。其實自始至終她都是在利用那個侄女,二丫想明白後討厭她也是應該。雖然因著福海的事她心中有恨,可 那天二丫說的因果報應一套卻烙印在她心底。兩家關係已經勢同水火,二丫還給了春生一份好姻緣,這讓她的怒氣消散不少。
雖心有疑惑,可春生卻孤注一擲,並且威脅她要是不幫忙他便自己去做。她勸不動,又擔心兒子,只能費心往下去裝。
“娘。”
春生委屈的聲音傳來,程氏只感覺一陣頭皮發麻。她是在助紂為虐,可這是她親生的兒子,也是她現在活著的唯一一個孩子,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沒等她開口,老太太劇烈的咳嗽起來。春生眼神晦澀,跟著沈福祥走到房門外。
“四叔,我沒騙你。不過長生是弟弟,我本來不打算告訴奶奶。但是四叔,我就跟你說一句,他這樣下去怕是會走歪路。我挨著點沒關係,要是以後遇到什麼有頭有臉的人家,穆縣尉遮不過來,那時再教可就晚了。”
倒不是沈福祥不相信兒子,而是春生的表情太有欺騙性。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