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得為兒女考慮謀算。
“那姑娘烈性子,送上去怕是要結仇。”
陳縣丞剛好進來,聽聞此言立刻同仇敵愾:“夫人可是看那沈家母女不順眼,爺也覺得那二人太過討厭,不若找幾個衙役,端了她家攤子。”
本是討好之言,聽在章氏耳中卻是十足不舒服:“那可是給巧姐兒做喜餅的人家,老爺還想去動?”
縣丞一番報復之心立刻熄滅,那二人得了夫人青眼,他還是不去招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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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有何算計宜悠自是不清楚,前世她雖步步算計,可身居高位者哪個不是人精。縣衙隱秘,哪是她一個小丫鬟能隨意得知。
此刻她正注意後面一雙丫鬟婆子,自出縣衙後,兩人陰沉著臉,姿態端得比吳媽媽還要高。
“二位可是覺得,我家這小廟,委屈了兩尊大佛。”
小丫鬟看上去不過七八歲,所有心思都寫在臉上:“我們在縣衙呆的好好地,幹嘛要被你叫出來。”
老媽媽確實有點心思,憨笑著連聲說道不敢。
“媽媽不是未曾與人為婢,下人所做活計,無非就那些。縣衙也有倒夜香掏大糞的,你二人既被夫人攆出來,難不成還當自己是什麼得力人手?”
老媽媽臉色一變:“自是不敢。”
宜悠厲聲問道:“既是不敢,那為何一副晚娘臉?”
被她身上氣勢所攝,老媽媽一哆嗦:“老奴知錯。”
將賣身契於手上一抽,她挺直身板:“看到此物沒,日後你二人生死都在我手上,官家也不可干涉。”
小丫鬟眼睛變紅:“嗚……我不敢了。”
“我也不是那動輒喊打喊殺之人,吳媽媽想必交代過你二人,我家是賣包子的。活計不重,且頓頓有白麵和肉吃。”
白麵與肉可是稀罕物,兩人既然被賣身為奴,定不是家資豐裕之人,聽此眼睛亮起來。
宜悠轉身揚起唇角,打一棒子給個甜棗,她可早已深諳此道。
“好了到了。”
拐角處出現一僻靜的四合院,爬山虎攀援在牆頭,一陣風吹來,裹夾著陣陣肉香。
“你們運道好,今晚我娘燒了紅燒肉,快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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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聽聞門外吱嘎聲,出來迎接閨女,卻被她身後二人嚇一跳。
“娘,這是縣丞夫人送我的兩個丫鬟,幫著做包子,還有小姐出嫁所用喜餅。”
“夫人真是大善人。”
李氏活到三十,從未被下人伺候過,此刻頗有些尷尬。她秉性純善,對待二人不自覺的帶出客氣。
宜悠無奈,刁奴多是娘這樣軟和的主顧慣出來。無奈下,她剛軟和的態度只得再次硬起來,母女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無形中倒是配合得天衣無縫。
幾人進了廚房,簡單的一頓閒聊,她便套出兩人底細。老媽媽成婚十載未曾有孕,便被夫家變賣。小丫鬟來自雲州相鄰一貧瘠州郡,孃親連生四女,第五胎為男且體弱,便將此女發賣予哥兒治病。
“娘說我生的那天屋外老樹上桃子成熟,便叫我桃子。”
小丫頭雖然看著小,實際卻只比宜悠小兩歲。老媽媽年方二十六,面相老邁,實則婆家狠戾過度操勞所致。
兩者悲慘境遇引得李氏紅了眼眶,當即她握著老媽媽粗糲的手:“都是苦命的女兒家,以後劉媽便作我妹妹。姐姐有一口吃,便短不了你。”
長生也從面對生人的恐懼中走出,好奇的盯著小丫鬟。
宜悠神色放柔些:“你穿這身綠色衣裳煞是好看,便叫碧桃吧。”
“碧桃,好聽!”
小丫鬟喜不自勝,劉媽媽亦被李氏感動。僅僅這一會,兩人竟是對此家有了歸屬之感。
說了這會話,紅燒肉已經徹底熟透。宜悠心腸終究沒那麼硬,主動開口喚道:“咱家沒那麼多規矩,你二人且上來一起吃吧。”
宜悠一手廚藝皆傳自李氏,如今李氏親自下廚,紅燒肉外焦裡軟,滋味自是非比尋常。
長生吃得滿嘴都是醬汁,劉媽媽和碧桃多年來第一次用此美食,顧念著主僕有別不敢多夾,每一口都細嚼慢嚥,竟是恨不得將舌頭都吞下去。
“只要大家好好做包子,以後賺多了錢,頓頓有肉吃。”
來自味蕾真實的刺激,比說一千一萬句空話還要有效。兩人本就感動於主子仁慈,如今又有這麼好的飯食,日後甚至有更好的,心中最後那點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