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這小嘴跟抹了蜜似得,罷,今日且給你點甜頭。”
“還請夫人示下。”
“下個月初八乃是我閨女出嫁之日,縣衙所需喜餅,便交由你來做?”
這確實是樁大買賣,只是自家只母女二人,到時若是完不成,大喜之日出了差錯,那罪過可就大了去。
她將顧慮婉轉言明,縣丞夫人面露驚訝:“今時今日,你們竟還自己做那包子?”
宜悠赧然:“縣城米貴,比不得鄉下,白居不易。”
“噗,竟還會扯文。雖說如今太平年間,可那兒女多的人家生活也不易,買一個巧手丫鬟不過幾兩紋銀。依你今日境況,怎會餘不出那點銀錢?”
其實這會她已想過來,有白石堆在,自家包子必然不愁賣。如今買丫鬟看著是賠本買賣,可長久算下去,卻是極為合適的一樁買賣。
“多謝夫人提醒,如今已是二十,離小姐出嫁吉日不過半日有餘。事不宜遲,民女回去後多做幾樣送來,僅供夫人小姐擇優定奪。”
☆、第五十一章
這倒讓縣丞夫人喜出望外;之所以將此事交予宜悠;便是因她嫌棄縣城幾家鋪子所出喜餅過於粗鄙。這姑娘做得牡丹糕,放在京城也屬上等糕點,那她想出來的喜餅自也差不到哪兒去。
“你且好好想,做好此事,那四合院地契便歸你。”
饒是宜悠見過大風浪;此刻也抑制不住內心激盪。原因無它,自沈氏族譜除名後;母子三人雖於縣丞安頓下來,但至今仍是黑戶。大越令與前朝稍有不同,尋常村民想依據某地,必得置辦房產。
自娘和離後,她唯恐沈氏族人得知此事,因此對外只說已安居縣丞。然紙包不住火,時日一長,難免不露餡。今日出了沈福海之事,那邊怕是更會對此注意。
莫說四合院價值不菲,單其房契可供落戶,就足夠宜悠欣喜非常。
今時今日,她總算覺得,縣丞夫人雖然人刁蠻些,但也不是前世印象中那般大惡之人。她卻不知,正是因為她有所轉變,周邊之人態度才跟隨改變。
一環扣一環,方才有今日造化。
心悅誠服,她長揖至地:“多謝夫人,民女斗膽,還有一事相求。”
“你這丫頭,小小年紀事兒倒是不少。也罷,本夫人今日心情好,你且說來聽聽。”
“民女有意買一巧手丫鬟,與一粗使婆子。然民女自幼家貧,未曾接觸此事,如今竟是毫無頭緒。縣衙後宅下人來往,皆進退有度,想來夫人於此定有心得,還請指點一二。”
“也罷,這回巧姐兒成親,我亦多選了幾名丫鬟婆子,如今便撥給你兩人。”
宜悠此舉是為躲懶,前世她就識人不清,這輩子更不敢隨便自人販子手中買人。不過她也有顧慮,二人出自縣衙,又是縣丞夫人賞下,若是端起架子主不主僕不僕,那可如何是好。
當下她掏出荷包:“夫人所買丫鬟婆子價值幾何,還請示下。”
“你且先用著,喜餅做得好,此二人連帶房契,一同賞賜與你。”
見識過富貴,宜悠自知曉十兩八兩的銀錢,普通人家自然當做一筆鉅款,對縣丞夫人而言,不過是拿來隨意賞賜下人的珠釵。
既如此她也不扭捏,“夫人大恩,宜悠必做出讓小姐滿意的喜餅。”
事情至此告一段落,眼見外面打更聲起,天邊也開始泛黃,她自發起身告辭。
吳媽媽親自送她到門口,宜悠燦然一笑:“今日之事,多虧吳掌櫃與吳媽媽。”
“夫人青眼,乃是姑娘造化。”
“承媽媽吉言,全縣誰不知媽媽乃是夫人身邊得利之人,日後還請媽媽多多美言。”
見夫人喜愛這丫頭,吳媽媽哪還有先前高冷的姿態,她自是婉轉應承下來。
“姑娘慢走。”
自縣衙出來,宜悠身後跟隨二人,手中捏著兩人賣身契。薄薄的兩張紙在手,她便是這二人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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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媽媽往回走,招呼丫鬟擺飯,她自去與章氏回話。
“老奴於夫人身邊服侍多年,鮮少見如此通透的姑娘。人出落的俊俏,性子也沒得說。夫人今日對她如此親近,再面對下人時,她依舊平和,不見絲毫傲氣。”
“哎,若是這兩姐妹對調一下該有多好。莫說那性子,單憑那張臉,送與貴人,也權當為我兒鋪路。”
章氏無限感慨,大越官場還是男人的天下。而討好上峰,最好莫過於送一美妾。丈夫不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