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說來也不難。春生來給福海送終,那這銀子便有他一份。不過讀書人名聲重要,他要不來,咱們沈家也不勉強。”
程氏冷笑:“二叔公竟是要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到底,春生肯披麻戴孝,也得有人來搭靈堂。”
沈福江卻是極討厭這二嫂,給自己媳婦使個眼色,還拿著裝綠豆布袋的王氏忙走上前。
“二弟妹,咱們沈家這麼多人,怎會連喪事都辦不起來。要我說,喪事得辦,我們出力不要那名頭就是。”
二叔公點頭:“正是,福海怎麼也做過族長,雖然如今他身份不能入沈家宗祠,但云州這麼大的地片,哪會缺那麼一丈見方的棲身之所。”
程氏騎虎難下,父死子要守孝三年,這樣一來春生不僅不能參加明年的春闈,甚至官學所有人都會知道,他有一個叛賊的爹。有了銀子不一定有前程,但有了前程日後就不缺銀子!
“沈家,你們真行,好!”
咬牙切齒的說道,她收拾包袱準備直奔縣城。春生唸書那般好,忍幾年等她有了誥命,定會要這幫人好看。
沈福祥摟緊箱籠,心中猶豫。他恨二嫂,若是沒有她和二哥,芸娘定不會忍無可忍的與自己和離。可他又有些可憐此人,都是一家人,為何要落到如此難堪。
“二嫂……我問過了,你若是與春生同住,別人定會只言他純孝。為著這份孝,官學夫子也會對他刮目相看。”
打好包袱的李氏一個趔趄,春生的情況她怎會不知。多方銀錢鋪路,夫子才老大不情願的收下他。四弟何時也學的與二丫那般尖酸,會說涼薄的反話了?
即使氣到內傷,她還得昂首挺胸,滿臉以子驕傲:“那是,明年春闈,夫子可是很看重春生。”
包袱款款,她朝外走去。
沈福祥見她如此輕鬆,終於暗自放心。這樣最好,春生有好名聲,他有寬裕的銀錢照顧娘,長生他們也不用被人戳脊梁骨。
如此,他露出和離後第一抹舒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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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走出雲林村時,宜悠已經上路片刻。
因著有牛車,她並未再與穆然同乘一騎。倚著石頭,她與兩人閒聊。
雖然宜悠放心,但穆然每句話卻是小心斟酌。他確定宜悠已與陳知州有過首尾,心下惋惜,他唯恐在神色間露出來,刺傷人家姑娘。
宜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