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走近她幾步,驀地一把將她抱住:“愛妻真是深得我心……”說罷將她抱進了房間。
她急忙掙扎著,不悅道:“你幹什麼,大白天的被人看見該怎麼辦。”
不等她說完,他便一把將她扔在床上,解著自己的襯衣道:“在自己的房中怕什麼被人看到?就算被看到了又如何,我看誰敢說出去。”
她連忙翻滾著跑下床,將虛掩著的門反鎖上:“你臉皮厚別稍上我,我可是要做人的。”
他嬉笑著再次將她抱了起來,挑眉道:“方才你在樓下對婷婷說那番話時,我以為你的臉皮是不薄的。”
“……”
兩人滾落在綿軟的大床上,他一口咬住她的耳朵:“這麼多天了,你就沒有想我麼?”
她被他輕佻的話逗得一陣面紅耳赤,卻大煞風景地開口:“你剛剛說的不然是什麼?”
他無可奈何地看著懷中一臉好奇的她:“不然到時天冷,你身子又弱,穿不了好看的婚紗了。”
“我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她氣得七竅生煙:“你成心在逗我是不是!”
他很是可憎地笑了:“我怎敢逗你……哎喲……”
她狠狠地在他的側腰捏了一把:“下次再逗我就是這個下場!”
☆、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2)
一晃數月將過。
近日子衿食慾愈發的匱乏,食慾亦是不振,只得差星靈請大夫來瞧瞧,卻被半路撞來的采薇堵了路。
這會兒江楚氏正手把手教著常樂作畫,待采薇通報完,連忙遣了丫鬟將小常樂帶了下去,遂仔細問了起來。星靈以是小姐的舊症復發,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一股腦地將自家小姐的症候皆一一道了出來,實實地將江楚氏說得一愣。
星靈大慌,見夫人與大丫鬟采薇皆一副驚駭模樣,急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夫人,我們小姐是不是又舊症復發了?這可怎麼辦才好……小姐體質那樣虛弱,可是禁不起這樣反覆發作的……”
采薇觀了觀江楚氏的神采,這才輕笑一記,撫上星靈的雙頰,溫聲道:“沒事,小姐許是這幾日吃的油腥兒太多緩不過來,日後你多注意些小姐的飲食便可。”
星靈這才止了傷心,連忙問道:“那小姐不能吃些什麼?”
采薇聞言小心地將目光流轉到一直未作聲的江楚氏身上,姿態恭敬。
江楚氏長嘆一聲,揮了揮手中的帕子便向裡間走去:“但願是老爺說的那樣。”
星靈被夫人的這一番話說得莫名不已,只得巴巴地看著年長自己許多的采薇。采薇亦是輕嘆,仔細向她說了忌口的食物,這才將她安撫妥當。
采薇透過窗子目送星靈的離開,只見她的背影在長長的迴廊中一點一點移動,最後消失在拐角。她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那裡,一瞬不瞬地停留在那裡。
她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悄然滋長。
——
連日的奔波讓他疲勞不已,回到家中只見到父親一人高坐在大廳之上,母親與弟妹們皆不見蹤影。
哦,對了,母親昨日便與妻子去了普陀山拜佛。近日繁忙他倒是容易忘事。
父親抬手招了他過去,只見他他故作輕鬆地一笑,眉宇間卻是難掩的疲憊,“這回,江家的氣數是真的盡了。”
他坐下去的動作明顯地一滯,在他的印象中,父親從來沒說過這樣認命的話。他扶著椅靠,動作遲緩地將身子坐下去。
父親繼續道:“這樣的安排……我也不知道將來會如何……”
不知為何,他一向感覺不會老的父親,如今卻滄桑了許多。
他的眼角忽然有絲澀意,但他立刻認識到自己責任與使命,是了,他不能流淚。他還要保護那還是幼苗的兒子,還要保護愈加年老的母親,還要保護他從未盡責過的妻子……
不,不止這些。
他還要看著他的弟弟懂事娶親,然後生一個白胖的兒子;還要看著她的小妹成長,嫁給心愛的男子。
他還有太多的事要去做,他不能被打倒。
“子轅與子衿以後……以後看他們的造化了,但願我這樣做,於他們是好的。”父親緊捏著茶杯,臉上卻是如釋重負:“早就該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了,從我們踏足這些的時候開始。”
他看著父親日益漸白的雙鬢,他終於明白,好強了一世的父親,認命了。
江父緩緩地啜了一口茶,語氣中的無奈讓他的心頭一顫:“總歸是保不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