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趕緊收拾收拾,待會兒我送你去渡口。”說著還笑著拍了拍她的肩。
她開心得立刻跳了起來,連忙從他的手中接過首飾盒,笑道:“謝謝周叔叔。”
“快去收拾吧,我在樓下等你。”說完便下了樓。
子衿立即將自己的行李箱拖了出來,把自己這兩日用過的東西一股腦地全倒進了裡面,也不管幹不乾淨亂不亂。
劉佩宏幹練地自車上下來,急急忙忙地向屋內奔去,一路上了二樓來到了程敬之的臥室門前,他正了正身形,敲門道:“將軍,周先生的電報。”
很快,她帶著常樂和星靈就上了周家的汽車,一路很順利地來到了渡口。
她回過頭從隨從的手中接過箱子,笑著對周禹慶說:“周叔叔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誒……你一個女孩子我怎麼放心,還是我送你上船。”說完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徑直往前面走去。子衿無法,只得牽著常樂跟上去。
周禹慶一路送子衿進了艙房,臨走時還不忘吩咐道:“期間千萬別亂出來走動,能不出來儘量別出來。最近世道不太平,你們兩個女孩家帶著個孩子,被人盯上了一定是逃脫不了的,千萬別出來,記住了麼?”
“嗯,子衿記住了,周叔叔您放心吧。”
周禹慶溫著臉摸了摸常樂的頭,囑咐道:“回上海了可要聽話,別像在我家時一樣讓你姑姑操心,曉得麼?”又轉過頭來,復又對子衿道:“那我回去了。”
“嗯。”子衿點頭。
周禹慶轉身開啟房門,卻被子衿一聲呼喊打住欲出去的動作:“周叔叔,我們婚禮上見。”
他的身體頓了一頓,還是回過了頭與她微笑。
但願罷,他想。
☆、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7)
今日海面上風平浪靜。
她隨人流一起下了船,還未走出兩步就被人拉扯著往一旁偏去,她回過頭來一瞅,原來是劉佩宏。
她會心地笑笑,在離開上海的這幾天見到的皆是些生面孔,現在總算是遇到了個熟人,心情也愉悅了許多。劉佩宏一向與她不對頭,每次見她臉色儼然一副不待見的模樣。今日倒是破了例,拉著她一路都是好臉色,教她奇怪的緊。
後頭被警衛抱起的常樂甚是不滿,一路扭捏著抗議道:“我都九歲了!九歲了!”
星靈提著路上的吃食,嬉笑道:“小少爺,你就別鬧騰了,就你那小身板,放到地上還不得被人沖走了呀!”
常樂對星靈的一番話甚是不待見,偏過頭去哼道:“哼!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子衿隨著劉佩宏一起湧過人群,待到上車時才低聲問道:“將軍沒來麼?”
劉佩宏替她開啟車門,並不去正面瞧她:“將軍在等你。”
她的期待一瞬間消散,失望地“哦”了一聲。
汽車一路疾馳,道路兩旁熟悉的街景讓她的心漸漸地安定下來。
回來了就好,她想。
無論會遇到什麼阻礙,她都要和家人一起走下去,不退縮。她相信,以後的日子會變好的。
這看似簡簡單單的想法,對她來說,早已是遙不可及。
她想她這輩子都不會去觸及那段記憶,那段只要輕輕的一碰,便會滔滔淌血記憶。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進了家門,入目的四口木棺,整整齊齊地映入她的眼簾,她微微的闔眼,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知覺。
劉佩宏接住她的身體,看著裡面無言的程敬之。
他在害怕。
常樂哭鬧著要奶奶醒來,趴在江楚氏的棺頭不願離去。
他每天守在沉寂著的江家,今天,終於有了令人難以逃脫的氣息。
劉佩如披麻戴孝跪在一旁,沒有一絲生氣般地跪在那裡,像個木偶般地跪在那裡,若是仔細觀察,便能看到砸在她膝下的淚花。
星靈跪在地上,早已是泣不成聲。
程敬之閉上雙眼。
他害怕這樣。
——
子衿醒來時,雙目空洞的駭人,她順著長廊一路撕扯著白綾,癲狂得如同一個瘋子。
對的,她要瘋了。
她感覺自己快要發瘋了。
她不管不顧,想讓刺眼的白色消失殆盡。
他跟在她的身後,沉默著看著她的瘋狂。
她恨恨地踩著被撕下的白綾,眼中盡是厭惡。
“騙子,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