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自己放棄,所以寧可被他殘忍的對待,這樣自己才能恨他,而不是徘徊不定,猶豫不決。
“吃吧。”他再度端來碗筷,依然又夾了一個餛飩,依舊吹涼了以後送到她的嘴裡,依舊是她止不住的流下眼淚,依舊是此時希望能夠永恆的靜謐。
那是一場幻夢,等解了她身上毒,便要開始追查,到底是誰下的毒?又是誰故意將他從前線支開。
“我只希望不是你。”她蒼白的小臉哽咽著哭泣艱難將餛飩吃下,他的心中一片清涼。
彼此都清楚,這只是一時,不會是永遠。
瓏髓不明白他的意思,迷濛地抬起淚眼看他,水盈盈的瞳孔中不甚明白。
“髓兒,你愛我嗎?”他的目光專注,深鎖凝看她吃驚的淚眼,“……想當我的新娘,是因為你愛我,對不對?”
瓏髓說不出話來。是愛他嗎?是愛著他所以才想當他的新娘嗎?
她一直以為對他的依戀是因為捨不得,捨不得那份回憶,所以才捨不得放手。
而這是愛嗎?
她不知道。
“你愛我嗎?”他的面孔近在咫尺,男性的氣息從他的呼吸噴到她的臉上,潮溼了面容,黑色的瞳孔就像催眠一樣,她從他的眼裡只看到了自己。
她的嘴唇顫抖地動了一動,除了呼吸的氣息意外,她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是愛嗎?
她震驚。震驚地無以覆加。
見到她的錯愕,百戰也不再追問,心中已然明白。
她愛他。
是夜,大雪落到地下發出簌簌的響聲。
雪大概很大吧,落雪無聲,大聲地連雪音都能聽見,這怕是一場大雪吧。
瓏髓輾轉反側,她睡不著,而他,在地上打了個地鋪,背對著她,同樣無眠。
“哥……”她輕輕幽幽地問,“什麼是愛?”眼神從床上望出去,沒有點燈的房間裡漆黑的一片,他的呼吸均勻,應該睡著了吧。
他聽到她的聲音,卻保持沉默。
“愛,是娘愛爹,然後不顧一切下嫁嗎?還是二孃愛爹,所以可以接受我娘嗎?……哥,我……我……要是……愛……愛你,那麼你呢?”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他聽到她抽氣的鼻息。
“哥,不愛我對不對?”鼻子一酸,她怕他聽見自己的哭聲,將小腦袋埋進了被子裡,“哥呢?也不愛我對不對?……所以髓兒知道,即使自己再怎麼愛著哥,哥……哥……也始終不會在乎我……哥,以後……以後也會有你的妻子……那個人不會是……是……髓兒……”
我愛你嗎?哥,如果你要答案的話,是的我愛著你,也許在幼時你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或許就愛上了你。
愛著你,所以奢望,渴望,絕望。
“百……百戰……”她的聲音抖得更厲害,小心翼翼,又膽怯萬分地說出他的名字,“百,百戰……我,我……是……愛你。”
手一把抓緊了被子。
心臟劇烈的跳動。
拼命地抑制著自己想要起來將她擁進懷裡的衝動。
這種衝動不該屬於你,百戰,不該屬於你。你不能被她迷惑了。
不能。
黑暗中他的呼吸不變,她卻越加抽噎哽泣,她幽怨而傷心的聲音像一根刺,深深地扎進他的心裡,刺痛不已。
“百戰……百戰……百戰……百戰……百戰……我該愛你……還是該恨你?”終於她止不住,矇頭在被子裡,蜷縮了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哭泣,黑夜中,她嚶嚶啼哭的聲音揪扯了他的頭皮,他覺得心酸地想要抱著頭,說出什麼來才行。
他翻了個身子,看見床上的她,整個人縮排被窩裡,那團床上蜷縮的人影,孤零零地在黑暗中顫抖。
只是,他沒有辦法去擁抱她。
沒有辦法去對她說那些愛語。
髓兒,髓兒,髓兒,髓兒,髓兒,髓兒……就像剛才瓏髓反反覆覆念著他的名字一樣,他也想要知道,自己是該要恨她,還是愛她…………
正文 虛假
三十里外的落霞山,說起來不遠,不過遇到大雪封山,這段路程可就顯得千里迢迢。
馬車是肯定不能上去的,唯一可行的便是徒步,可是以瓏髓的身體的狀況,她走三十里路根本就是做夢。
百戰有考慮是否自己上山請毒皇,但是隻怕不是那麼容易,他思量再三,決定背瓏髓上山。
“上來。”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