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時扳住她的小臉,速度地讓自己從她的嘴邊抽開。
一手捂住耳朵,鮮血從指縫裡流了出來。
她咬她,她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咬他!?
大夫見狀,趕緊過來給他出來傷口,百戰想也不想就將大夫推開,僵冷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你咬我?”
他不敢相信,她咬他,她從來從來從來都沒有這樣過。
記憶中,她愛咬自己的嘴唇,即使他在強迫她遭遇那些不堪的男女之事時,她那麼怕,那麼哀求他,也從來沒有這樣下口咬他!?
“不……”驚惶地瞪住他,口中喃喃自語,“不放了我……殺、殺了你……”
這就是她對他說得第一句?
和之前一樣,不放了她,就殺了他?
他快步衝到她面前,不得自已伸手抓住她的肩頭,失控地搖晃著她,“你……你那麼想殺我?”
“你……”她水汪汪地睜大眼睛,如同見了鬼魅一樣在他的鉗制中試圖掙脫,看著他越離她越近,越來越發狂的樣子,下腹一陣反嘔,噁心地感覺從腸胃竄了上來,她不斷地做著嘔吐的動作,彷彿要將什麼東西吐出來一般,然而什麼都吐不出來。
“大夫!她怎麼了?”百戰著急地喚來大夫。
大夫就著把脈,隨後,站起來對百戰說:“這位姑娘有喜了。”
有喜?
有喜。
她有喜了?
畸胎
大夫見百戰一臉的凝重,實在不知道他的打算,便問:“這胎……留還是不留?”
留還是不留,這兩個人的關係複雜萬分,一會兒是兄妹,卻又盡了夫妻之實,一會兒又是小妾,又口口聲聲說什麼“哥”。加之,她的手是被他折的,既然對她都這麼無情了,大夫不認為百戰會要這個女子生下自己的子嗣。
“多久了?”他的眼睛凝著床上的瓏髓,用只有他和大夫聽得見的聲音問。
“一個多月了。”
“是嗎?”他的心一沉,“讓我想想。”
大夫見他的沉冷,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決定地說出下面的話,“還有……之前她中過毒,我也不能保證那毒,究竟影響到胎兒沒有……”
“什麼意思?”百戰皺眉。
“如果留的話……可能……可能是……畸、畸胎……”
“你給說清楚!!”畸胎?他和她的孩子可能是畸胎?不自覺握緊的拳頭洩露了他浮動的心思。
這起起落落的情緒太過於誇張。他還沒有從她有孕中回過神來,大夫的一句“畸胎”就已經徹底將他打進地獄。
“可、可能是。”大夫被他一臉憤怒地揪緊襟口,吞吞吐吐道。雖然說的是可能是,但是他有九成的把握肯定會是畸胎。
看著他燃燒著狂怒的臉,大夫吞了口唾液,繼續說:“不過……不過……她,她,身子很弱……如果現在打胎的話……怕也會要了她、她的命……”
也就說不能打?
一打就連她自己也會送命?
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他就眼睜睜看著她和他之間的畸胎孩子在她肚子里長大?
百戰鬆開手,剋制了失控的情緒,正眼瞧了大夫:“先熬些補身子藥。還有……別讓她知道這件事。”
“是。”
大夫走後,房間裡只剩下兩人,百戰在床邊坐下,看到她戒備和憎恨的眼神。
我該拿你怎麼辦?髓兒?
他心中喜憂參半,她有了他的孩子,莫名地讓他狂喜,而同時的,更深一層的憂慮和無奈也隨之而來。
畸胎。
畸胎。
這是不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對於兇手……即使不是她親手殺了旖兒,但永昕是為了她才掐死了旖兒。
她是間接的兇手,所以連老天爺都不能原諒他對她的失控,老天爺是不是隻想讓我和你只間除了恨以外什麼都沒有?
孩子……他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兩人之間的交頸而眠是否會有孩子。
當真正的孩子打破了這份平靜以後,他渴望看著自己的孩子在她身體裡孕育,看她的肚皮日益隆起……
可,是個畸胎。
他和她的孩子是個畸胎。
瓏髓戒慎地睜大充滿敵意的眼睛。
她沒有聽清楚大夫給他說了什麼,不過心理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我們最後會變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