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身下,即使疼痛早已減輕,卻始終覺得有什麼東西墜下了,渾身的不適。
“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她輕了聲音,軟得幾乎出水。
“你什麼時候會講故事了?”看出了她臉色的蒼白,知道她已經力不從心,百戰也放柔了聲音,打算聽她講。
滅頂
“呂地有一婦人,她的丈夫被呂地的一位首領所殺,她遂成了寡婦。年老以後,她邊遷居紀彰,根據城牆的高度用麻紡成了一根大繩,並把大繩藏了起來。等到子佔的軍隊達到以後,她便派人將繩擲出城外,交給子佔。子佔命令兵士攀繩而上,當登到六十人後,大繩斷絕。城外的兵士大聲擊鼓吶喊,登上城牆的兵士也大聲叫喊。呂地的這位首領恐懼,便開啟了西門而逃。”
“你想說什麼?”他眉眼間溫度更低了幾分,大手也不耐煩地撥開她的小足。
瓏髓全然不在乎,她繼續道:“呂地這位婦女又老又寡,只是因為深愁大恨鬱積胸中,最終滅了呂國。任何人都不能輕易殺四,就連一名寡婦也不可輕易得罪。”她頓了頓,看著陰翳積上他的眼眸後,平靜地繼續道,“一名寡婦尚能為其夫報仇雪恨,還何況別的人呢?”更何況她呢?
夜風翻滾著騰騰而來,蘆葦猛被吹低了,伴隨嘩啦啦的聲響狂亂飛舞,夜中鬼魅,張牙舞抓。
“你想報什麼仇!?”他的眼神如狼如虎,“你有什麼仇想要報的?你也打算學那寡婦不成?”
就說她怎麼突然像換了個人似的。對他不恨也不怨,原來心窩子裡想得是學呂城的寡婦,看是毀了尚書府,還是要了他的命。
她輕搖臻首,默默苦笑:“哥哥,你以前教我識字……我看了不少書,卻依然那麼笨不是?”她突然笑出一抹虛弱,主動伸手捧住他的臉,目光細細的遊移過他的容貌,額頭,眉毛,眼睛,鼻樑,嘴唇……
很多事,她已經想清楚了。
她飄忽的目光沒來由地讓百戰膽寒,他反握了瓏髓貼在他臉上的手,想要扯下來,她卻固執地搖了搖頭。
是那場白日夢啊……
拇指撫過從他的眉心緩緩地滑到太陽穴,她細心地勾勒著他面部的線條,嘴角一直蓄著淡淡的笑容,眼裡是他看錯了,總覺得噙了淚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