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臭氣熏天,煙霧籠罩,傷痕累累,破敗不堪。
然後,當解藥研發成功時,“Y”帶著解藥秘方背叛了巴別塔國。他/她不僅把解藥秘方帶走,還鎖死了實驗室的大門。至今無人能解。世界十大難解密碼之一,被他/她所創造。
他們派了二十輛摩托去追他/她,他/她摔斷了一條腿,但是還是成功逃脫。騎摩托的時候,左腿沒有右腿那麼重要,而右腿沒有雙手重要,他/她摔斷的正好是左腿。喜歡騎摩托的人,尤其是職業摩托車手,他們的手臂肌肉異常發達,就像科學家的大腦比一般人的大那樣。
“他/她為什麼不帶著病毒逃離而是解藥呢?”米卡問。
“沒有解藥,巴別塔國的人也都會死,所以,病毒不會被釋放。”
“為了救那十分之九的低劣人種,背叛自己的國家值得嗎?”
“他們有活下去的權利。哪怕是一隻螻蟻,也有苟且偷生的權利。沒有人可以隨便決定別人的生死。能夠決定別人生死的,只有自然。”
“巴別塔國,一個在地圖上不存在的國家。”
“一個在地圖上並不存在卻凌駕於在地圖上能找到的所有國家之上的國家。國中之國。”
“所以,Y就是王中之王了?”
我點點頭。
“Y”是實驗室裡的領頭人物,他/她參與並指導了當時在地下城的實驗室裡所進行的百分之三十的實驗。這意味著他/她在地下城擁有至高無上的身份和地位。在投票選舉中,他/她獲得了百分之七十的選票,被推舉上最高位置。
人們都習慣性將自己的命運交到最聰明最有才能的人手上。
他們建立了自己的制度,並組建了自己的國家,開始了漫長的遠征的前期準備。但他們對遠征的期望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天比一天減少,最後企圖透過大屠殺來淨化地球。
米卡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十大最優艦艇?天文學家們不會同意的。”
“就算天文學家們同意,建築學家也不會同意。”老李說。
我和米卡同時看向他/她。
“那本書為什麼被列為‘□□’?”米卡問。
“因為它宣揚仁慈,而這恰好是我們所不需要也不提倡的。”我說。我們要像冷血動物般活著,日復一日。
“佐伊,你該回去了。”老李說。
我拿起米卡手裡的那顆白色助眠藥,離開了花園。
那是一本殘缺不全的□□,是誰將它帶到“巴別塔號”上來的,無從知曉,只知道它就那麼靜靜的躺在“□□區”的某個角落。所謂的“□□”指的是少看而不是不被允許看。
回到住處,我把助眠藥扔進馬桶中,等待下一次方便時跟隨排洩物一起被沖走,我不會專門為了一顆藥而浪費水資源。
那晚在入睡前我沒再離開自己的房間。第二天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做。又有一批新生畢業。我將駕駛小型戰艦帶領他們穿越小行星帶,還有漩渦區。前十名將晉升為準戰士。為了這一天,畢業生們在模擬實驗室進行了十幾年的艱苦練習。
小行星帶的方向和形狀一直不固定,有時候像一張正面撒向我們的網,有時候像一張平躺的紙,我們所面對的僅僅是一條直線而已,有時候像側面揮來的砍刀,有時候是一個由許多碎石組成的球,有時候是柱子,那些散落在宇宙空間並莫名聚集到一起的流浪石擁有千變萬化的造型。它們是太空中無人操作的武器,危險而隨處可見。它們唯一的優點是肉眼可見,不像漩渦,無形無狀,默默潛伏,等到有事物從身邊經過,將它們吞進肚子裡碾碎,像絞肉機那樣,或者將它們撕裂,像剪刀以及別的什麼。
在茫茫宇宙中的大部分星球上,並不存在體型較大的生命,有的只是小個體生物,它們的原始讓它們適存於一切令人意想不到的環境。體型越小的生命,身上越沒有血液,但凡沒有血液的生物,都是處於低階狀態的生物,低等生物是沒有智力的,只有條件反射般的慣性,慣性讓它們下意識的覓食並存活下去。
就像人身上的細胞,它們沒有智力,不能獨立思考,但是它們各自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充滿了令人肅然起敬的規律與原則性。
三百二十五年來,我們從沒遇到過體型較大的生物,我們所遇到的最大的外星生命還不如一條魚大。戰艦毫無用武之地。我們就像一群地質學家,一群考古學家,一群地理學家,什麼都像,唯獨不像出征的戰士。唯一的戰鬥物件就是惡劣的環境,當然,還有無邊無盡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