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威的血液專家們不敢公佈XGD血型和WSK血型。因為這會引發擁有XGD血型的人追殺擁有WSK血型的人。或者不止擁有XGD血型的人會那麼做,擁有其他五種血型的重症患者也會如此。
XGD血型的人終身生活在兩種心情中,一種是對三十歲的恐慌,另外一種是對WSK血型的貪婪渴求。至於WSK血型的人,本該是最幸福的人,卻終身活在陰影中,家裡哪怕僱傭了一萬名保鏢,晚上也無法安然入睡。他們是人類最寶貴的資源,也是血液專家終身想要研究的物件。
WSK血型往往被誤判為O型血,而XGD血型往往被誤判為AB型血。這正是它們的不幸也是它們的幸運。
在殘忍的人類面前,科學有時候不敢揭開自己的面紗,原本不神秘的事情變得神秘起來。面紗是用來保護生命的而不是遮擋美貌。
對面的燈光已經熄滅。我站在窗前想,蘿絲是什麼血型呢?只有醫生知道。沒有人知道自己的血型,在這裡。
喝了一小口草莓酒,嘴裡散發出淡淡的桂花香。我該睡覺了,但是我卻關上門走向那十扇門。我從沒在這樣的時間去過右邊,當然,我不是去圖書室,而是花園。
右邊的花園比中間的花園小很多。一片漆黑,黑暗的遙遠處,一輪人工明月若隱若現。花園、種植基地、養殖基地這三個地方不僅有四季還有白天黑夜。
我沿著花園右邊花園與水果樹林之間的小路一直往前走,朝著那微弱的光。彷彿光亮的背後正站著一個人等候我一樣。我總是夢見一條長長的路,路的兩邊種滿銀杏樹,每到深秋,樹上的黃色扇形葉子總是在風中飄飄揚揚卻總也無法到達地面,彷彿樹枝和地面之間的距離無限遠。
我穿著普通戰士的服裝在葉子中間不停穿梭,臉上沒有戴面具,我看見自己邊走邊微笑,不知道在笑什麼。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我已經有很多年沒笑過了。沒有任何事足以令人微笑,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我的胸前沒有勳章,一枚都沒有,這讓身上的這身制服不會顯得太沉重。“巴別塔號”上的居民,從不用勳章記功勞,所有的出生入死都是應該。我們為了人類的明天而做著必須的事,同時那也是為了自己。
如何才能往“佐伊”上投遞被氯化銀浸泡過的紙呢?或者白布。在紙上和白布上如何安裝微型追蹤器和微型記錄儀?哪怕能把它送達“佐伊”的表面,也會瞬間灰飛煙滅。投遞綁上微型追蹤器和微型記錄儀的在氯化銀中浸泡過的航空服嗎?看來也只能如此。
看看航空服會變成什麼顏色。黑色嗎?那會很有趣。最好還是去實地勘探。
我有時候不太相信精密的儀器,我是指,不是不相信精密儀器觀測到的景象或現象,而是不相信那些景象或現象就是我們(曾經)所認定的那樣。也許展現出這樣的特質,但實際上是從沒遇見過的例外。
比如,一個人站在很遙遠的地方,忽略掉對方的衣服、髮型以及別的種種,也就是處於無法判斷性別的情況下,儀器觀察到這個人肚子大得出奇,按照我們所認定的常識,這個人一定是個肥胖的人,但是,肚子大還有其他可能性,比如懷孕,比如腫瘤,比如吃多了,比如脹氣等等。
我喜歡採用最原始的方法去了解而不是依靠最先進的儀器。先進在某些情況下,不代表準確率。何況我們的科技還沒有發展到能把一些物體徹底層層穿透看到其真實概貌的程度。至少我們目前還無法利用先進的技術穿透一個氣體星球對它進行層層剖析。
我覺得往“佐伊”的大氣層中拋送一些在氯化銀中浸泡過的航空服還是有點意義,雖然聽起來很可笑。
但至少,這樣做,不算遠觀,所以,無論答案是什麼都有一定的價值。就像你遠遠的看著一個水果,不停用儀器對著它掃描,看到它的果皮、果仁、果核清晰顯現,你覺得你已經對它很瞭解,可是這怎麼能抵得上親自咬一口呢?
我慢慢往前走。
最好能親自駕駛“探測1號”去看看,可是一直沒等到出任務的命令。
“佐伊。”
一個人突然從我的後面跟了上來,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也許坐在某棵果樹下休息看見了我。在這樣的時間,大部分人都呆在自己的房間裡,要麼休息要麼做別的。他/她的穿著顯示他/她是一名普通戰士。
我沒有說話。只是對他/她點了點頭。也許他/她只是跟我打聲招呼,然後隱沒於前面的某兩棵果樹之間。
“那顆黑色的氣體星球的質量應該沒到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