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身上再看不到任何血色,吳盟才將她抱到了床上,蓋上被子。她依然還未醒。
左腕上的紅痕卻越發明顯。
吳盟定定看著那隻手腕,心中的猜疑終於慢慢變成了現實。
他坐在窗邊,一夜未睡,期間他終於是撥了一個電話,他已經好久沒有打這個電話了,那邊蒼老的聲音傳來,“吳盟啊。”
“太爺。”他叫了一聲。
老人的聲音在電話裡沙沙的,很不清晰。
吳盟放下電話,看著床上的唐糖,久久的沉默。
吳盟微微有些煩躁。
他轉頭去看唐糖,床上的唐糖還沒醒,她的眉目依然皺著,臉上一下是痛苦之色,一下又是舒緩之色。
這個丫頭,他當時在黔城和十堰察覺到的不尋常,原來並不是幻覺。他上次試探過,以為唐糖不過是奇異一點而已,沒想到她竟然是寧家人。
他狠狠地抽了一根菸。
李哥的死,和所有寧家人殺人的手法一模一樣,而這樣的手法,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了。寧家人只有經歷極度的恐慌才會使出這樣的力量。
寧家竟然還有活著的後人!被獵人追蹤了多年的獵物在這個時代終於是現身了!只是想來她現在正遭受反噬之苦吧。
他長長嘆了口氣,終於還是站了起來,起身,刀劃在了自己胳膊上,血便流在她唇上。
唐糖在沙漠中,怎麼也走不出去,烈日烤著她。
失去言語供功能的甲乙丙丁又像是恢復了一般,只是這一次,他們激烈的吵了起來,而起因不過是她動用了殺咒。
“老主人說過不能殺人,殺人一次就要經受一次反噬。”
“不能怪她。”
“我痛,我要喝水。”
“她現在的血是苦的,一點也沒有用,我們得等。”
……
一句一句傳到她大腦裡,如何也揮之不去。
唐糖聽到丙和丁的哭喊,想來這所謂的反噬之苦,他們也一起受著了。
她也疼,而殺人的恐懼依然還在腦海裡侵蝕著她。
她已經走不動,腳下黃沙越陷越深,到了最後,變成了一片血海,她也沒有力氣反抗,一點一點看著血海過了自己的膝蓋,腰,最後到了她的嘴巴。
最後血海又變成了黃沙。
黃沙掩埋的痛苦,非常人能忍,她想要呼喊,可是一張嘴,黃沙全進了喉嚨。
到最後,也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有一個世紀那麼長,她只覺有人將清水灌了進來。
她好像活了過來,滿眼黃沙全成了綠地。
林間有著新鮮的空氣,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而鼻尖的血腥味好樣只是幻覺。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