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被她一吼,頓時退了好幾步,他年紀畢竟是大了,退後根本沒站好,一下倒在地上,兩眼翻白,半響便沒了動靜。
在他邊上的田大趕緊叫人抬了他下去。
待人抬了出去,院子裡才安靜了下來。
田大在村裡向來說話有些分量,見眾人都看著他,尤其住在他家的幾個年輕人,只得硬著頭皮看向摩雅,“摩雅,昨晚你真的想放火燒了吳先生和唐小姐?”
摩雅抬眼,唐糖坐在院子開外,冷冷地看著她。
摩雅怔怔,半響,“阿君從城裡回來,這是文成告訴我的。文成是他大哥養大的,歷來聽話。對我也是如此。阿君的身體不好,說需要換血,可是我們哪有這錢。於是我就想了個法子。換血之人的血型得一樣,我去求了文成。文成店裡住了很多遊客,他便想了法子得知這些人的血型。要換血依摩陀的指示必須在七星溶洞的古陣裡才行。於是我就讓文成引了這些人去溶洞中玩,阿君躲在洞裡,趁人落單,將人拉下了水。我在水裡加了鉅野草,人一呼吸進肺就不會有知覺。如此再將人帶到陣裡。阿君才能有血。”
“那麼陳徵呢,陳徵的血型不是O型。”唐糖冷聲。
摩雅看她一眼,半天才道,“那時候我只是想到了這個方法。可是還沒真正做過。陳徵來村裡,從老村長和文成那兒聽了些摩雅的事,一次還說自己也是o型血。我便信以為真,就讓文成故意引他去那古洞。可是施行手術的時候,我發現阿君受不了。我這才知道錯了。陳徵這孩子挺好的,我不忍心殺他。就讓文成悄悄綁住他,可是他幾次想逃跑,一次還差點得逞,我沒辦法,後來只能殺了他。可是他屍體也不能突然間出現。剛好後來有別的人死了,我就順便讓他出現了。”
她說得很慢,像是想了很久才想起當時的事。
“你這女人太惡毒了。”郭鏡怒道,“若是昨晚讓你得逞,你手上可就有七條人命了。”
摩雅垂頭,半天才道:“前幾件事鬧得太大了。我在鎮裡掃地,見到了吳先生和唐小姐。沒料到兩位還到過古洞,竟然知道了那個溶洞就是我做手術的地方。我怕公安來查,就和文成商量著帶阿君回村裡。可是吳先生和唐小姐還是來了村裡。他們還打聽起穿心取血的事。甚至吳先生還追到了阿君,唐小姐的手上還有我掉落的鐲子。我和文成不得不設了個套。本想著兩位肯定會進去那屋子偷聽我們的秘密。就在房外撒了汽油,只是我沒想到他們竟然都沒有躲在屋子裡。文成在周圍找了一圈都沒發現人,我和文成以為兩人必定是回去了,便想著要商量個辦法,阿君卻說窗外有人。文成開門出去,就看到了吳先生。”
三人一起對付吳盟,可是吳盟卻沒他們想象中的那麼好對付。
田文成沒辦法,直接照先前的法子,點了火。哪裡想著那火首先燒死的便是他自己。
摩雅始終不明白那個溶洞中穿心取血的壁畫,只有他們藥師後裔的血才能得以一窺,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麼吳盟和唐糖竟然在那個溶洞裡發現了這些讓時光隱藏了的壁畫?這個只有先人之血才能知道的秘密。
老村長是不行了。
田大隻得和幾個老人商量,這些老人們個個都沒去看摩雅一眼,生怕去看一眼便會如老村長一般。摩雅的事在村裡本就是個難以啟齒的事,如今更不會有人說話了。
當年的事無論如何,摩雅的一個孩子確實是被人抱走了的。燒死她丈夫和孩子的事也確實是事實,可是當年大家真的以為是麻風病啊。就算田家兄弟心裡有恨,當年也是沒開口。
田大隻得打電話去鎮派出所,當然他不打也沒什麼,因為郭鏡早早的時候就已經打了電話。
黃警官是當夜的時候才趕到的。
帶了二十多個人,他再也沒料到兇手竟然是那個唯唯諾諾的婦人。心下一時間五味陳雜。
警察將摩雅和田文軍夫婦都帶走了,村裡彷彿又沉入了寂靜。
摩雅頭也不回地上了警車。
唐糖抱著揹包坐在吳盟的車上,面無表情。吳盟還在和黃警官說話,這事他參與了其中,自然有些事是要交代的。
“這個人其實早死了。”吳蘭窩在後排座位上,輕聲。
郭鏡點頭,心裡的石頭終究是掉了一塊,好歹兇手還是落網了。
車裡沒人說話,前排的唐糖像是一尊雕塑。
☆、陳徵
車開到小鎮的時候,太陽已經出來,唐糖趴在窗戶邊,看著邊上的山楂河奔流不息,清河村遠遠被甩在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