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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往半成品的“腦袋”上一插,呼哧呼哧喘著氣,問:“噯?我飯前見你的時候你是不是哭過?”

端午看著辛苦半天的成果毀於一旦,滿臉怒意地瞪李一諾——大半夜的要堆雪人給林閔看的是她,不堆的也是她,真煩人——半響,她沒好氣道:“我沒有啊。”

李一諾訕訕地把鐵鍬掫出去,討好地蹲過去靠近端午,道:“那我怎麼感覺你對著我的那半邊臉有點大,你媽說你一掉淚就腫臉,你轉過來我再瞧瞧。”

端午剛剛照過鏡子,知道面上沒有五指印,也沒有哭過的腫脹了,所以有恃無恐地轉過來,結果就看到院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周衡。

李一諾跟著端午看過去,然後開始吱吱扭扭地笑,笑得跟街頭民間藝人拉的二胡似的。端午擰了把李一諾的屁…股,很認真的擰法,鐵鉗子的力度,李一諾於是識趣地扛著鐵鍬揉著屁…股走了。

“周衡哥。”

端午拍著屁…股上的碎雪訕訕地走過來——周衡能來這裡找她,就表示他肯定聽說傍晚時候的不愉快了。

周衡沉默著居高臨下地看著端午。他接到聶明鏡的電話沒有立刻來找端午,他去了醫院,聶明鏡沒有大礙,但是術後要打三個禮拜石膏。陸雙溪在醫院樓下瞪著自己的靴子彆彆扭扭地地告訴他來龍去脈,包括端午堅決不肯鬆口跟他分開,包括那一個撞到門的耳光,包括端午離開前噙著眼淚說“你管不了我”。

端午看周衡一直沒有回應,腦子就開始發木,她想周衡是不是在怪她莽撞,周衡比她大,也比她聰明,也許他能有更好的解決辦法。端午正要開始發散思維,周衡就把她抱起來了,是李一諾心心念唸的雙腳離地的抱法——林閔曾經答應李一諾,她能減肥十斤,他就離地抱她一次,結果由於林閔做人太有原則,而李一諾太沒有原則,至今李一諾依舊牢牢紮根在這片生她養她的土地上——端午瞪大眼睛看看周衡,半響,有點害臊地伸腿環住了周衡的腰,周衡低聲叫了她的名字,“端午”兩個字前所未有的好聽,端午默唸李一諾重點劃線的劇情,低下腦袋閉著眼去啃周衡的嘴巴。

周衡當夜帶著端午來到醫院——十點半市立醫院是不許探病的,但有根本不把規矩當回事兒的陳寅澤一路帶著就不一樣了——周衡把端午帶到聶明鏡的病房門前,跟她交待了不要久待,聶明鏡需要休息,就跟著陳寅澤離開了。端午在原地站了兩分鐘,終於鼓起勇氣推開了門。

正逢農曆月中,病房即便熄了燈,只要窗簾是開啟的,依舊一地清輝。聶明鏡正戴著耳機閉目靠在床頭,端午走近了,便看到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

端午抹了把眼,叫道:“哥。”

聶明鏡倏地睜開眼——那雙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疼的,就跟那夜她離開聶家他開口要她留下來時似的,是潮溼的。

聶明鏡問:“端午,你是不是要搬回去了?”

端午愣了一下,緩緩搖頭,道:“……不搬,我跟著你。”

端午當然想搬回上饒街。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去。但她回去,就意味著聶明鏡要重過以前兩頭跑的日子。保姆阿姨跟她說過,聶明鏡有腸胃病,有一次他去一高看她,回來剛進家門就倒下去了。端午自己也知道,聶明鏡的身體不如她結實,總是感冒,一茬接一茬的。端午自覺是個沒腦子的,她照顧不到聶明鏡,甚至聶明鏡今天就在她身後出的車禍,她居然就跟瞎了一樣沒有看到。她只顧著自己。

聶明鏡似乎沒有料到端午居然拒絕,他驚訝地瞳孔微微一張,再不著痕跡地斂回,跟著,那溼潤的目光裡就罕見地有了一點點溫暖的情緒。

端午看著聶明鏡裹著石膏的腿,嘴巴一扁,腦袋就耷拉下來了。她用聶明鏡好不容易翻出來的紙巾胡亂抹著眼淚鼻涕,哽咽著問聶明鏡是不是很疼,接下來的考試怎麼辦。聶明鏡回答只是有一點疼。至於考試,聶明鏡表示,看情況,應該能申請延考,最壞的但不是不能接受的結果就是補考,但是剩下的科目裡其中至少有兩門,年終的卷面成績只佔總成績的百分之三十至四十,由於他的平時成績一直是拔尖兒的,所以即便不去考試也未必就會掛科。端午聽到聶明鏡淡定自信的回答,雖然依舊噙著淚,也立刻感到與有榮焉。兩人再聊了十來分鐘,聶明鏡甚至十分刻意地用雙關語講了兩個流傳於G大建築系的冷笑話,端午終於有了破涕為笑的意思。

聶明鏡眼見端午終於不再苦著臉,漸漸沒有了說話的意思,他疲憊地望著窗外的圓月,回憶著兩個小時前病房裡的爭執。

他那時候麻…藥的藥性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