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隆嘆了口氣:“電話和地址是我發給蘇司令的,這是蘇公子之前住在拉巴斯東區的電話和住址沒錯,只是他一週前搬了出來,住進酒店,他行蹤一直不定。”
我僅存的最後一點信心,被阿隆說這麼幾句,開始崩塌。我有點懊惱,自己應該早點過來的,這樣我就不會錯過蘇烈。如果他心血來潮在巴西玩個一年半載,我不是要等到骨頭都脆了嗎?我自認為沒做過什麼缺德事,可運氣為什麼總這麼差?
阿隆把我安排到酒店,交代我在高原地區要保持心情舒暢,做事要“慢”且“短”。“慢”是指行為動作上要慢,不宜運動;“短”是指做事情的時間儘量短。我聽著有點矛盾,總不能叫我吃飯吃得“又慢又短”,剛伸出筷子夾一筷就結束進餐。阿隆笑著說:“差不多是這樣,在這裡你可以一日吃五六餐沒問題,但每餐要吃得少且慢。”他說我很快就能適應,又讓我有任何事可以隨時去找印第安兄弟“雲上飛鷹”。
阿隆說他明天出發去巴西找蘇烈,希望能給我帶來好訊息。拉巴斯市區的房子呈階梯狀,有點像古羅馬鬥獸場那種向中間凹下去的形狀,房子密密麻麻,我入住的酒店遠離繁華的商業區,在山坡上,是一棟四層的巴洛克建築,外牆漆著橙色,每一層石欄陽臺上爬滿藤蔓植物。
“雲上飛鷹”住在離酒店兩個街區外的貧民區,他每天早上準時來一次,等我的吩咐。
開始幾天我不是特別舒服,高原反應加上時差問題讓我頭疼得厲害,一到晚上就胸悶睡不好覺,加上語言不通,我除了去樓下唯一有網路的大廳發了幾個郵件給我爸媽和麥莉報平安,剩下的時間只是待在酒店房間裡等蘇烈的訊息。
第三天早上,“雲上飛鷹”給我帶來一小袋像茶葉一樣的葉子,讓我每天用熱水泡著喝三次。我將信將疑地喝了兩天,頭不疼了胸也不悶了,真是神奇的葉子。我們交流並不多,他很嚴肅,不愛笑,一雙慧黠的眼睛默默注視著一切。
前幾天旅館的遊客還很多,各色人種出出入入,到了今天旅館突然之間變得特別寂靜。我問“雲上飛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他說明天奧魯羅地區有狂歡節,是玻利維亞規模最盛大的節日之一,每年世界各地都有很多人慕名前來,大家提前出發去參加狂歡節了。
我又問他從拉巴斯去奧魯羅遠不遠,他說不遠,開車3個小時。我實在很想去,便用英文請求“雲上飛鷹”。在酒店等著也是等,不如趁阿隆去巴西找蘇烈的這段時間我去湊湊熱鬧,在酒店裡等訊息等得太枯燥了,我後悔沒有讓阿隆帶我一起去巴西。
沒想到“雲上飛鷹”爽快地答應了,當天下午便開著越野車載我去奧魯羅,一路上都可以看到驅車前往的人群,車子裡的陌生人會在你車子從他們身邊開過時大聲打招呼,這個國家的熱情氣氛讓所有人變得面目和善,每個人看起來都很快樂。“雲上飛鷹”說如果我在八前來玻利維亞,我會更喜愛這裡。是玻利維亞的豐收節,在阿伊馬拉語中是“請買我東西”的意思。
車子進入奧魯羅市區堵了將近兩個小時,天全黑了我們才進入市中心,路面上張燈結綵,歡快的音樂不知道從哪裡傳來,誇張裝扮的人在路上走來走去,來自世界各地的人三五一群,坐在路邊聊天唱歌跳舞。“雲上飛鷹”把我帶去了他一個印第安人朋友的小旅店裡安頓下來,出了旅店門口便是狂歡節遊行的道路,我興奮地站在門口觀望了好久。
“雲上飛鷹”用旅店的電話打給阿隆,他每天給阿隆打一通電話報告我的情況。一分鐘後他走出來說阿隆讓我接聽電話。由於旅店裡人滿為患,我不得不用手捂著話筒才聽清阿隆的話。他在那頭說:“林小姐,你去奧魯羅怎麼不提前和我說一聲?”
“我也是今天下午才過來的。”我解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給他造成了什麼困擾。
“如果你提前跟我說就好了。蘇公子已經離開巴西回玻利維亞,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抵達酒店,我想你們又錯過了……”
我心一涼,老天這不是整我嘛,我剛到奧魯羅,就聽說蘇烈離開里約回拉巴斯,如果他恰好回到酒店,那我不是又錯過遇見他。
“我現在回去,我讓‘雲上飛鷹’開車帶我回去。”我急忙在電話這頭說。
阿隆卻說:“林小姐,現在太晚不安全,何況明天是奧魯羅狂歡節,你過完狂歡節再回去吧,我會想辦法確定蘇公子接下來的行蹤再通知你,祝你在奧魯羅玩得愉快。”
我本來還挺愉快的,接了阿隆的電話後沮喪得提不起興致,想馬上回到拉巴斯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