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感嘆有錢人的級別還真是不一樣。
我去過麥莉家,她媽媽對房子裝修有幾乎走火入魔的奢侈崇拜,任何看在眼裡的物件都能看出價錢,什麼窗簾桌布,一看就是進口級別,像走入奢侈品店。所以麥莉特別討厭帶人回家,她說感覺她像個帶人去購物的導購小姐一樣。鍾斯宇家的黃金地段別墅,依山傍水,房子裡古董架上的古董沉默地顯示著家裡主人的品位,我以為那已經算是富豪級別,麥莉家頂多算是某某暢銷書作者級別的暴發戶。可是當我去到蘇烈家,知道他家擁有一條屬於自己家的道路和高爾夫球場以及恆溫水池和法式花園時,我才知道這世上沒有最富,只有更富。
我站在那棟像是從法國小島空運來的城堡一樣的豪宅前,又驚又嘆,忍不住問蘇烈:“你家開酒店嗎?”他淡淡地說:“不是酒店。”很不以為意。我跟著他踏上一段通往豪宅的草坪,細嫩得像是毛毯一樣的草坪,生怕踩重了。草坪一邊用巨大的鵝卵石鋪成一條小岔道,通往養著天鵝的人工湖,很久之後看地理雜誌才知道我踩過的石頭是從新疆額爾齊斯河人工挖來的。
門口站著一個穿西裝制服的風度翩翩的中年男人來迎接我們,我在後面很沒出息地小聲問蘇烈:“你爸?”
“管家。”他淡淡答道。我又嚇了一跳。
夕陽沉在山腰上,把天空照得好像披了一層紫金外衣般妖嬈。我跟在蘇烈身後,走進那棟讓我一陣頭暈目眩的豪宅,穿過鋪著柔軟地毯的原石地板,像參觀博物館一樣仰望巨大的雕刻著精美花紋的羅馬柱子,有種置身在巴黎聖母院的感覺。屋子裡的佈置頗具皇家風格,好像裡面住了一位老伯爵似的,大廳寬敞得可以代替春晚會場,高懸頂上的巨大水晶燈,看一眼都叫人閃花眼。我一邊走一邊忍不住讚歎,這簡直是現實版的唐頓莊園。
管家跟在蘇烈後面,跟他報告:“公子,老太爺在書房休息,他說晚飯之前別打擾他。”
蘇烈停下腳步,往左邊門開了一條縫的書房望去,問:“他是不是又在看那些老照片?”
管家點點頭。我聽一個大老爺們兒叫蘇烈“公子”已經驚掉下巴,立刻給自己腦袋來了一掌,確認自己沒有做夢。都1?“脫5的時代了,還有這股子封建餘孽。我邊憤憤不平邊用手機拍照,想作為證據讓麥莉看看造物者多麼不公平。沒想到才拍了一張,管家馬上上來制止我。
“小姐,對不起,不能拍照。”高大的中年男人一臉嚴肅地什麼?不能拍照?這裡是大英博物館還是盧浮宮啊?蘇烈回過頭,歪著嘴對我說:“你還是把照片刪了吧,你知道這座房子周圍有多少保鏢嗎?”他伸出一隻手掌。
“五個?”我脫口問。還有保鏢,真是了不起。
“五十個,全在你看不見的地方。”
有沒有這麼誇張,是國家秘密基地還是金庫啊?看到蘇烈嘴角嘲弄的笑容後,我知道他只是在唬我而已。也許有錢人都特別看重隱私,現在網路人肉搜尋太強大,隨便發一張照片都能被扒出祖宗八代。蘇烈家這種級別,也許天涯上早有人開帖刷屏了,標題類似“來八一八我那神秘鄰居的私人高爾夫球場”。
我不情不願地在管家的注視下把手機裡的相片刪了。接二連三地遭到貧富差距刺激後,我終於明白蘇烈為什麼一定要叫我跟他回家,沒有比這種不露痕跡的炫富更打擊人了。我好像黛玉初進賈府,小心謹慎地走路,不同的是黛玉心細如針,我粗手大腳,害怕一個不小心磕壞什麼價值連城的東西,恨不得自己前後左右都長出眼睛,或像《怪獸電力公司》的大眼仔一樣有一隻大眼睛。
“明叔,我媽今晚的會議取消沒?”蘇烈停下問管家。
“是的公子,夫人特地為今天的晚宴取消了會議。”
蘇烈停了管家報告後輕輕哼了一聲,雖然很細微,但我還是聽到了。
“芸珠什麼時候到?”他又問。
“芸珠小姐說畫廊裡還有事,她儘量在晚宴前回來。”
我記得麥莉和我說過,周芸珠是蘇烈父母收養的養女,按理說蘇烈應該叫她姐姐,可是他直接稱呼她的名字,可想而知他有多不願承認周芸珠“姐姐”的身份。“晚宴”兩個字從管家先生口裡說出來,含金量都不一樣了,顯得特別高階大氣上檔次。換作我嘴裡說出來,我要去參加某某晚宴,頂多是去參加我爸單位的年終晚會,站著和大媽們搶食分量少得不能再少的自助壽司。
蘇烈站在扶梯邊,指著我對明叔說:“你叫幾個女傭帶她去更衣室,找件適合她的晚宴服,給她打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