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陸向遠的房門開啟,發現他竟然還在床上。
我詫異地問道:“陸向遠,你怎麼還沒有走?”
沒有人回答我。
難道生病了?
我這才想起他昨天沒有喝薑湯,趕緊跑到他的床前。他緊緊地裹著被子,臉上卻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我伸出手貼著他的額頭,溫度高得我立即就撤回了手。
真的發燒了。
我將黑花放在床上,趕緊衝進我的房間,拿出陳翼屏女士為我準備的一大坨感冒退燒藥,我一盒一盒地對著症狀找,終於找到一個專治退燒的藥,又再一次衝進他的房間。
我倒了一杯溫水,又將他的上半身稍稍扶著,讓他把藥喝了下去。
然後按著電視劇裡面伺候發燒的人應該要做的步驟,替他將身上起的一層虛汗擦了,然後給他換了一件乾淨的上衣。
弄好一切,我已經精疲力盡,在他的身邊躺了一會兒之後,就替他掖好被角,下樓去熬粥。
天可憐見,算上上次為安念熬粥,這是第二次,竟然做成功了。
我端著粥上樓的時候,陸向遠已經醒來了,他正站在門口,看上去是要下樓來。
我見他臉色仍舊蒼白,著急地說:“你正發著燒呢,趕緊去床上躺著。”
陸向遠說話的聲音都還很虛弱:“我向來退燒很快,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
我強硬地說道:“沒有什麼事情也去給我躺著。”
陸向遠見我態度堅決,就無可奈何地回到床上。
我獻寶似地說:“陸先生,你快看看我第二次熬的粥,這品相多好呀。”
“不過一碗白粥,有什麼品相。”陸向遠無語。
“你能不能有一次讚揚我的時候,就一次就好。”我盛了一碗粥遞給他。
陸向遠安靜地吃粥,三下兩下就吃光了。我又給他添了一碗,他很快又吃乾淨了。
我的自豪感快要讓我自己飛起來了,陸向遠喜歡吃我做的粥,這讓我怎麼能夠不高興呢。
吃過早餐,陸向遠便要去公司,被我強硬地攔下了,並且用他的手機給梁司嚴打了電話請了病假。
今天只要我在,他就別想離開床半步。
陸向遠又不喜歡刷微博,看八卦,我便拿一本安念給宋則言寫的書《枕著你的容顏入睡》念給陸向遠聽,聽著聽著他就聽出了端倪。
“阿潯,你不用費盡心機,很多忘不掉的事情真的就是一輩子忘不掉的,比如愛情,比如仇恨。”
我被陸向遠口中吐出仇恨的兩個字和眼神中露出真切的仇恨嚇得身子顫抖了一下。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把愛情和仇恨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放在一起來舉例,這或許就是藝術家的與眾不同吧。
不過我真希望他的與眾不同能少表現一些,要不然我會害怕很多次。
“其實你忘得了安唸的,只是你不去嘗試,只要你去嘗試了,我相信你可以習慣她屬於別人。這樣對你,對我,對安念都是好的。”我站起來,看著手機,說,“我快遞到了,我下樓取個快遞。”
陸向遠看著我有些發愣,估計是我情緒轉得太快了。
是安念寄過來的那根項鍊,我迫不及待想要把這條項鍊給陸向遠看。
當陸向遠從我的手中接過那條項鍊,視線直直地盯著它,眼神裡情緒堆積。
現在看見這條項鍊我已經不覺得頭痛了,炫耀道:“好看吧,我也覺得好看。”
陸向遠將項鍊放回我的手中,我翻過來看到’lx’這兩個字母:“羅夏,項鍊上面的這兩個字母原來就是羅夏,他到底是我的誰呢,為什麼又會把屬於自己的項鍊給我呢?”
陸向遠深深地嘆了嘆氣,聲音裡透著經歷滄桑之變過後的淡然:“阿潯,有些事情既然忘了就忘了,何必想起。”
我不同意陸向遠的這個說法:“如果這件事對我很重要呢。”
“能夠忘掉的事情就算不得重要。”陸向遠的眼睛裡有著瑩潤的光芒,他問,“你會忘記我嗎?”
“不會,我寧願忘記自己是個美人都不會忘記你的。”我突然有點感傷,“陸媽媽不在了,陸爸爸又靜靜地躺著,念念又有了宋則言,我要是再忘記你,你就真的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了。不管我生活在哪裡,我都一定過得不能安心。”
陸向遠漠然地說:“能夠在煽情路線和窘迫路線隨意切換的可能就只有你一個人了。”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