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好的時光,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了。
“杜箬…”喬安明半倚在玻璃門上,喊了一聲。
杜箬手裡拿著筷子,回頭衝他笑:“你怎麼還站在那裡?去客廳坐一會兒吧,把薑茶喝掉,一會兒粥就好了。”
喬安明“嗯”了一聲,像個聽話的孩子一樣開始喝薑茶。
茶還滾燙,從舌頭尖一直燙到喉嚨裡。
杜箬又在廚房忙了大半個小時,粥燉好了,又做了兩個清爽的蔬菜,端出去的時候發現喬安明又靠在沙發上睡著了,保溫杯裡的薑茶已經喝掉了一大半,頭上全是密密的虛寒。
“怎麼在這裡就睡了。”杜箬無奈,去臥室拿了一條毯子過來替他蓋上,可剛一碰到他就醒了。
“抱歉,又睡著了。”喬安明神情恍惚地將頭支起來。
“吃了退燒藥都嗜睡,現在感覺好一點了嗎?是繼續睡還是先吃點東西?”
喬安明看了一眼茶几上熱氣騰騰的粥,笑著拿起筷子:“喝粥吧,我中午也沒吃東西,況且你在廚房忙了這麼久,我總不能不領情。”
他玩笑似的,杜箬卻惱了。
“你中午也沒吃?那你早晨吃了嗎?”
“早晨喝了一杯牛奶。”
“所以你一整天到現在,就喝了一杯牛奶?”
“嗯,事情太多,況且我也吃不下。”喬安明找藉口,杜箬惡狠狠地戳他:“那昨天呢,昨天你有沒有好好吃飯?”
“昨天啊…”喬安明都不敢講了,其實最近一週他日夜在醫院陪著任佩茵,根本沒好好吃過一頓飯。
“也沒吃吧,你這樣不吃東西,身子怎麼受得住?難怪要生病!”
“是真的吃不下,那幾天在醫院裡,心裡太壓抑了。”喬安明用手指捻了捻眼角。
杜箬當然理解他的心情,可他不能這樣折騰自己啊。
“喬安明,把這碗粥都喝完。”她將碗遞到他手裡,喬安明接了,吃一口,皺了皺眉。
“不好吃?”
“不是,挺好,但這碗太多了,吃不掉吧。”
“吃完!”杜箬聲音大了一點,“我知道你沒胃口,但總要吃東西,不然明天我不給你做,就讓你吃這些剩粥!”
原來還有明天啊!
喬安明突然笑出來:“好,我儘量喝完。”
一頓飯他吃了好久,杜箬也陪著他喝了一碗粥。
又用溫度計給他量了體溫,依舊38。7。
“去醫院吧,我陪你去。”
“不想去,這陣子醫院都呆膩了。”
杜箬沒轍,只能又哄他吃了一顆退燒藥,再催他去臥室躺著,祈禱明天早晨燒就能退。
收拾好廚房之後,杜箬又去衝了個熱水澡,切了蘋果端進去。
喬安明坐在梳妝鏡前面,手裡拿著一個陳舊的黃色小布袋,膝蓋上還放著一本相簿。
“怎麼沒睡?”
“不困。”喬安明將杜箬拉到身邊,“陪我聊會天吧。”
“好。”杜箬看了眼他手裡的小袋子,問:“這什麼東西?”
“平安符,我媽前幾年在廟裡給我求的,一直沒給我,前段時間陳媽收拾西院的閣樓,把相簿和這東西翻了出來。”
杜箬接過小袋子開啟,裡面果然裝了一張手寫的符,墨汁顏色因為時間關係已經變灰。
“我覺得你媽不像是迷信的人。”杜箬怎麼都無法把果敢清冷的任佩茵跟拜佛聯絡在一起。
喬安明搖頭:“以前她確實不迷信,但陳媽說這些年她經常去廟裡燒香。”
“知道為什麼嗎?”杜箬問。
“為什麼?”
“她是心裡沒有寄託。”杜箬只見過任佩茵幾次,但從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中,她還是能看出任佩茵的個性,太要強。
“你其實跟你媽很像,話都自己放心裡面,不說出來。你媽這些年去廟裡燒香,其實也不是迷信吧,只是想單純地找個寄託。”
杜箬緩慢說著,將梳妝檯上那本陳舊的相簿翻開。
色彩黃暗的老照片,照片上的任佩茵抱著一個三四歲大的小男孩。
任佩茵那時候還挺瘦,長頭髮,大麻花辮垂在腦後,臉上依舊面無表情。
“這小男孩是你?”
“嗯,是我,不過我不記得這張照片什麼時候拍的了,可能那時候我還小,大約跟了了現在這麼大。”喬安明將相簿拿了過去,一張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