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落趕緊把頭縮回了被子裡,再也不肯出來。蘇煜無奈。“好吧……我去給你弄點藥。”
“那個……別怪代沫和餘姚她們倆忙了一早上,是我不聽話沒喝藥。”紫落隔著被子大喊。
臉是徹底沒了,這丟人現眼的事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蘇煜嗤笑,長鬆了口氣。“好好……我一會兒就回來。”
餘姚跟代沫怕蘇煜怪罪,正摞著腦袋在門縫裡津津有味的偷看。聞聲,嗖一下溜了。
不大一會兒蘇煜就回來了。
紫落正在檢查有沒有弄髒他的床鋪,像見了賊似的,又趕緊竄回床上。
“剛聽她們說你感了風寒。最近又囈語頻頻,精神恍惚。少想些無用的,等會讓大夫給你看一看。”
紫落詫然,“還看啊……?”蘇煜幽怨的說:“你當初的大氣都哪去了,這點小節還要拘泥?”
紫落不好意思的轉了話鋒。“那我……都叫什麼了?”
蘇煜給她倒了杯糖水。“大抵不過啊爹啊娘什麼的。……有什麼可擔心的。”
紫落沒聽懂,“擔心……?”不過最近她發現蘇煜不僅話多了,還學會了調侃。
“但,玉白是……”
他還真記心上了,紫落的小眼睛眯了眯。“那是我的小弟弟!我們隔那麼遠?你都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這個……誰讓你說那麼大聲!”這理由真牽強。紫落頭一回看見他心虛,“算了,我信了。”
咯吱!門開了。代沫又把藥重新端了上來。看見藥碗紫落又愁了起來。喝了是苦,不喝更苦。
紫落瞬間覺得眩暈加重。“我……先歇會行不?”
“你早上就這麼說來的!”早上的賬還沒算清呢。她們倆忙了半天,回來還被蘇煜數落,全是她害的。
“我錯了,我錯了……蒼天啊!”避無可避,接過藥碗,她吞了口口水。一仰脖子,直接灌了下去。舔舔舌頭一臉困惑。
餘姚代沫會心一笑。“這藥里加了阿膠枸杞還有紅糖,是主人特意給你這小白眼狼想的法子,不難喝吧?”
紫落的小眼睛動了動,臉上該有些緋紅。餘姚拉著代沫極有眼色的退了。
蘇煜還沒說什麼,她又把頭縮了回去。“蘇哥哥也忙別的去吧……”
蘇煜也哭笑不得,“行行行……小烏龜!”
烏龜……?那又怎樣!他多幸運啊,沒臉沒皮的時候往龜蓋裡一躲,逃避一千年又有何妨?
等等……紫落突然發覺,他不會另有所指吧?
今天的天色不好,午後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傍晚就來的快了些。
紫落喝完藥腦袋清醒了許多,就不願在床上待著。
仔細檢查了蘇煜床上沒有遺漏,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正好蘇煜正在前頭抱了書簡剛剛回內閣。
這是他的習慣,只是沒想到一進來就見到換好衣服的鄭紫落。驚喜來的不一般,突然讓他起了些遐想。“看著氣色好了些!”
鄭紫落從容的笑笑。“外面的雨下的很舒服,若心煩就去站一會兒。我先回房了。”
蘇煜納悶。“你不要陪著我嗎?”
紫落道:“我怕吵到你。我煮了茶,若還有事就叫我。”
蘇煜一臉幽怨的看著她。感情昨天自我控制的那番話,她還上心了。這該到哪說理去。“嘖嘖,你還真是……!”
紫落髮現他神情變得有點落寞。試探的問:“要是你不閒煩……跟我聊聊長安怎麼樣?”
蘇煜詫然:“你喜歡長安?我們可是在跟周國開戰哪?”
“誰又能說手上染血的就都是壞人呢?……你不說長安風氣好嗎,只要心存百姓的,就值得的敬佩。”
☆、心難守下
蘇煜笑了。看看外面零星的雨滴,心情似好的很。“反正無事,我教你彈琴吧……”
紫落挑眉,這種好事兒,她又豈能放過?
蘇煜抓著她的手,在琴絃上勾勒樂聲。紫落的墮性又犯了,就知道看著蘇煜眼睛裡的溫柔。彈的是啥……都讓它見鬼去吧。
“蘇哥哥,你的這些技藝是授予父親還是母親?”
“恩……?什麼意思?”
“我以為習武之人,應該都像恆伽一樣粗枝大葉,征戰沙場。但像你這樣,心細如塵又隱遁世外,行如過客的……豈非太過可惜?”
蘇煜的手駐了,而且音叉已亂。紫落感受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