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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個字,說出來妥當些。

她坦坦蕩蕩地回看著息澤,卻見他瞧著手中她遞還的糖水發呆,好一陣才回道:“與那對姊妹無關。”又抬頭看她道:“如今,連我倒給你的一杯水,你都不願喝了?”

明明他面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但這句話聽在耳中,卻令鳳九感到一絲頹然,她不喝這杯糖水原本是不想承他代嫦棣還的情,但他既然說不是,她再推辭也太過扭捏,吶吶接過道:“其實方才只是不渴,唔,現在又覺著有些渴了。”將糖水一飲而盡。

明明是杯甜糖水,唇齒間卻感到輕微的血腥味,也不曉得是前幾日被折騰得味覺失靈還是怎麼。

說起前幾日的折騰,沉曄服給她的那丸傷藥其實只消了她半身痛楚,她昨夜同陌少在杏園中說話的時候,身上仍有餘痛未消,此刻卻一身輕鬆怎“爽利”二字了得,也不知是個什麼緣故。果然是少年人,骨頭硬,睡一睡便能包治百病嗎?

神遊間息澤已取過她手中的瓷杯擱在桌上,又扶她躺好掖好被角,道:“離天亮還有些時辰,再睡一睡。”

喝了糖水,鳳九的確有些打瞌睡,但今夜息澤的所為卻令她十分不解,他低頭靠近她時,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白檀香,令她感覺熟悉和懷念。只是息澤他既非撞邪又不是幫嫦棣求情,他今天晚上這樣,難道是腦袋被門夾了?

房中的香供溫和淺淡,正宜入睡,令鳳九受用,雖然還有諸多疑問,但在睡字面前都是浮雲,正要一腳踏入夢鄉,一片黑暗中,卻突然聽息澤道:“那天晚上,你說你以前喜歡過一個人?”停了一陣道:“那個人,他讓你很失望是不是?”

鳳九心中一咯噔,那天晚上,自然是她將息澤當成蘇陌葉領著他去看月令花的晚上,她同息澤說起自己喜歡過一個人,但這個人實在要算個爛人。

已過了十幾日,息澤今夜突然問起,也不知所指為何。但這個疑問,著實不像息澤問出來的。息澤神君在她看來著實仙味兒十足仙氣飄飄,不消說比翼鳥族,她認識的許多正經八百的老神仙也難比得上他的不食人間煙火樣兒,後來即便曉得他喜歡橘諾,她也沒有太多真實感,總覺得這個喜歡隔著一層飄飄仙氣,其實不大像是紅塵俗世中的喜歡。她著實沒有料到息澤神君會問出這種紅塵味兒十足的問題。

雖然他口口聲聲稱自己沒有撞邪,她擔憂地想,其實,他還是撞了罷?

見她久久不語,息澤道:“他果然讓你很失望。”

鳳九在被子裡頭嘆了口氣,訕訕道:“其實無所謂失望不失望,只是有些時候,一段姻緣還是講究一個緣分,我用了很多時間去賭那個緣分,結果沒有賭來,我近來悟到沒有緣分卻要強求的悲劇,倒是有些看開了。若神君你在這上頭有什麼看不開,我們倒可以切磋切磋。”

明明是靜極且黑暗的夜,卻能感到息澤的目光定定落在自己身上,道:“如果他現在出現在你面前,你仍然不相信你們有緣?”

鳳九笑了一聲,實在是睏倦,道:“我們之間,的確沒有那個緣字,我同自己賭了那麼久,也該是徹底放下的時候了,所以此時他出現或者不出現,其實都沒有什麼分別,毋寧說,他不出現倒更好些,我並不大想見著他。”

良久,聽息澤道:“是嗎?”

鳳九恬淡道:“是啊。”又絮絮道:“其實神君你今夜對我說這些,為的什麼我也都曉得,雖然我們擔個夫妻之名,我知你一向很不情願,也怕我痴纏你,所以才希望我能早日成就一段良緣罷?這個嘛,你不用操心,個人有個人的命數,我著實犯困,還有什麼事我們明日再議罷,你走時幫我關一關門。”

息澤沒有再答話,鳳九自以為是他的心思被她看穿,有些羞惱。她覺得今夜自己真長本事,猜人的心思一猜一個準。但房中不知為何卻有一種傷感將她壓得喘不過氣,息澤在她房中坐了許久,直到她入睡,也未聽到他離開的關門聲,那種白檀的香味卻在安息香中若隱若現,久久不散。

鳳九一覺睡到太陽過午,腹中空空,飢餓難奈。正逢茶茶領蘇陌葉的口諭推門而入,邀她去船頭吃烤魚,鳳九趿著雙呱嗒板兒,欣然至之。關門時遙遙一望,房中床幾桌椅,皆陳列有序,昨夜息澤搬到她床前坐的那個小繡凳,亦穩穩擱在床腳,她喝過的糖水杯也杳然無蹤影,像是昨夜她並沒有半途醒來,與息澤一番話也不過一場虛夢。

行至船頭,打眼望去,蘇陌葉捏著柄魚叉,灰頭土臉地站在一個破爐子旁,與她兩兩相望。

陌少風流,最擅細炭烹茶,大約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