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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了=…=

☆、不速之客

葉君垣沒有她這麼感慨,在她怔神的片刻已經走了上去,他與她不同,她什麼都不知道,而他,卻是早早就知道了這麼個地方。

若是這裡當真藏瞭如同錦綢這類大魏幾百年來智慧的結晶,那麼必然,還有更多,那些理應傳承下去的珍寶,不該在此蒙塵。

無論……

葉君垣皺了皺眉,望向那高高在上的巨大棺柩——無論這大魏的開國皇帝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立下的祖訓。

他走向連線花壇的亭子,那亭子修的精緻,不大卻別有一種娉婷的味道,無名無牌無題字,石桌蒙塵,然而桌上未盡的棋局,佈局之精妙,對弈者技藝之精湛,卻讓人歎為觀止。

對弈自古從來都是有學識者的摯愛,尤其是智者、謀者,全域性而觀,以謀略定勝負,所謂步步為營,一提子,一落子,都是經過層層思量,後招在何處,先手是為何,謀定而後動,若逢好的對手,更是人生一大快事。

“這是一人在與自己對弈。”不知何時跟上來的阮妗華說道。

葉君垣訝異挑眉,看她:“從何所見?”

“看凳子,還有棋子。”

葉君垣仔細一看,果不其然,這石凳僅有三隻,一隻在棋盤側面,另兩隻分佈棋盤兩角,而且在棋盤側面的凳子所處方位的桌面上,有兩隻棋缽,左手邊為白子,右手邊為黑子。

確實像是一人博弈。

阮妗華坐在那人曾經坐過的石凳上,纖白的手拂過棋缽上的灰塵,緩緩執起一子,她目光凝在棋盤上,神色極為專注,然後葉君垣聽見她幾乎是驚歎的聲音:“這棋局實在妙絕!生死皆在一念,明明已是死局,可是又偏偏各有絕處逢生之機,一念可使黑子反敗為勝,一念又使白子攻城略地!太……”

葉君垣也懂棋,但他不懂謀。他只看出了死局,卻不明白局勢該如何逆轉,更不懂下棋之人是如何,一步步,逼死自己。

因而聽到阮妗華接下來的話,讓他深深地感到困惑。

她在“太”字上戛然而止,杏眼圓瞪,似乎看出了什麼,並且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她幾乎是顫著聲音開口:“下棋之人……恐怕已因這棋局而死……”

“怎麼死的?”葉君垣轉頭就問。

阮妗華將手中棋子放回棋缽,嘆道:“黑色棋子上有很多血……已乾透了……恐怕是在與自己對弈的時候,殫精竭慮耗光了心力,吐血而亡……”

那人執黑子時,設局困白子,執白子,則佈陣吃盡黑子,這棋盤戰場上陷阱卓絕精妙,因此兇險萬分,叫人防不勝防,然而這一切又是一人所布……所以一路地拆招設陣過關斬將,本來一場棋,再長也終有下完的一天,但這下棋之人太過心思縝密驚才絕豔,所以漸漸的,棋局走向完美,雙方都是設下最好的局,引人入局,引己入局,不死難休……

真的是……逼死自己。

為謀者,一步一思量,一旦誤入歧途,便難以解脫,直至困死。古之君王有謀臣在策,貴族子弟亦常養有謀士,出謀劃策勾心鬥角,這些都不是領導者該做的,因而需要謀者,為君謀天下,死而後已。

就像曾經的自己……

謀盡天下人,謀不得半分情深。

“這人鑽了牛角尖,博弈而已,耗盡心力,何苦?”葉君垣搖頭道。

阮妗華道:“我們是局外人,所以不懂,這人步步緊逼自己到死路,分明已是存了死心。”

“你是說這人是想自我了斷?”

她搖頭:“不是。”手中的棋子終於重重落下,引來“啪”的一聲輕響,她用極為清澈的眸子看向他,眼裡飽含的情緒讓他不由地慎重起來。

“世間總有一種人,懂天文知地理曉人和,驚才絕豔無與倫比,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然而當唯一能束縛羈絆他們的東西消失,他們便會心死,他們的執念無人能理解,因為多智已成妖,該如何再好好活於天地間?”

葉君垣不由沉默。

多智成妖。

阮妗華也不再說話,她又執了一子,接著下棋,每一步都慎而重之,她似乎並不打算保留下這絕妙的棋局。

葉君垣眸色沉沉,看著她下棋,看著黑棋被步步逼入絕境,白棋佔據了半壁江山,扯唇一笑,不破不立,不糾於死路,原來她也堪稱謀者。

棋局之勝負他並不關心,反而他對這個巨大墓室所藏的東西更感興趣,他望向遠處恢宏的建築,那裡就像一個皇宮的縮影。帝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