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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總覺得他話中有話、意味無窮。於是呵呵笑了一聲,這笑清亮乾淨,像是純粹聽了個笑話的自然發笑:“天罡十二陣法?誰不知天罡十二陣法不過是傳說之物,跟鬼魅之說無異,難道你大燕國君當真信了?”

“大人這話錯了,認出這陣法的,乃本朝大統帥,非我國國君也。”

“原來是這樣。我聽聞這葉將軍是個用兵奇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如今看來,卻似乎也同我這樣,只是被旁人抬舉得太高而已。”

“大人見識果然獨到。”

“過獎過獎。”她明明是話中帶刺夾槍帶棒毫不客氣,這人卻不慍不怒,睜著眼說瞎話,擺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摸樣,看來此次大燕使臣來訪,怕是並不簡單。她思忖著,待會見了魏塵奕,須得提醒一下。

阮妗華向來容易專心也容易分心,此刻專心致志想著燕魏兩國能否和平邦交的事,就忘記了去觀察身後那人。

那人現下完全斂去了與他格格不入的溫和的笑容,雙眉驟起,望著阮妗華的眸中夾雜著某種意味不明的厲色,帶著探究,還有一抹極難察覺的恨意。就像羊皮被慢慢剝下,露出狼那雙眼,在夜色中閃著危險的光,伺機以待。

“阮大人!這位大人!陛下宣召,請吧。”

阮妗華自然是毫不客氣,這耀光殿她來得頻繁,若非身後還有一位燕國使臣隨侍,她就算是徑直進去,也是無不可的。

而那人卻是老老實實地道了一句:“有勞公公了。”

兩人一同進了耀光殿。

她一眼就看見了魏塵奕。他端坐著,正看著她走進來,微微一笑,又將目光投向走在她身旁的人。

“臣阮妗華參見皇上。”她雙臂平端,雙手相握,略伏身行了個作揖的禮。

在大魏,無品無級者需伏地跪拜,九品至三品只需行跪拜禮,三品以上官員則可行單膝跪禮。但

她雖是朝中一品御丞,但畢竟是女兒家,所以魏塵奕特赦讓她行揖禮。

魏塵奕未出聲,半晌卻道:“好大的膽子,見了朕卻不行禮。你大燕求和的誠意就是這樣麼 ?!”

阮妗華忙側目看去。

只見那人站的筆直,目光示威似的直視著魏塵奕,薄唇微抿成一個弧度,嘲弄的笑著,神情倨傲得實在大逆不道,而且看來竟好似天經地義一般。

阮妗華心知魏塵奕向來溫和鮮少發怒,但絕不能容一個小小隨侍欺負到他頭上去,何況他所代表的,還是燕國的使臣。燕國向來兵強國盛,遠勝於大魏,如今大魏難得在戰場上壓得燕國驍騎兵毫無還手之力,那就更要藉此立威,絕不容小覷。但她更清楚知道的是,眼前這人這樣不知禮數、肆意妄為,必然是別有用意!

可是激怒魏塵奕,對他,到底有什麼好處?

她心中思量,不自覺地朝魏塵奕看去,卻又怔住。她認識魏塵奕多年,又是關係匪淺,他一挑眉或是一笑,她都能知道他在想什麼,而現在,他右手緊握,五官緊繃,身體前傾,竟是真的生了怒意!而且這怒意中,似乎還隱藏著什麼別的東西,叫她更加疑惑。

而那位大魏使臣隨侍,依舊只笑不言。

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竟隱隱有了劍拔弩張的架勢。阮妗華暗暗叫苦。

她心中哀嘆,忙使眼色給魏塵奕身邊的太監,那太監也是個曉事的,馬上湊近皇上道:“陛下息怒,當心身子。”

阮妗華也及時道:“陛下請聽微臣一言。”

“說。”

“這位燕國使臣隨侍大人剛入我大魏,又未曾同使臣一起赴宴,恐怕是對我大魏禮節並不熟悉,這才會舉止不宜。這實在是臣等的疏忽,望陛下寬宏饒恕微臣之罪。”說著,撩起官服跪下。

魏塵奕一驚:“你……”

“望陛下恕罪。”

她低頭跪著,安安分分,略纖弱的身子映在魏塵奕眼裡,他目光沉了沉,揮了揮手,聲音帶了鼻音:“罷了罷了,朕今日有病在身,也不與你計較。你帶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隨侍走吧。

朕……朕晚點再去看你。”語氣竟是疲累至極。

阮妗華心中一痛:“臣謹遵聖命。”

一出耀光殿,阮妗華冷臉質問:“我看你不是個簡單的人,也不知你今日到底是何用意。但是我告訴你,你燕國想求和,那十座城池就非送予我大魏不可!除此之外,你做什麼都是白費心機。我也規勸你安分點,你雖不是我大魏的人,但我國君主想要處死一個名義上的‘隨侍’還是輕而易舉的!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