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薄的青玉鐲。
驚鴻眼角抽了抽,“……”
無心“嘖”了一聲,“這裡是帝都皇城,而且是禁地,你能別這麼高調麼。”
“我本來就長得好看好嘛!”驚鴻抗議。
“噓,”無心道,“進入那丫頭夢境,找到珠沙,帶她出來。”
“啊喂,進入凡人夢境窺探別人內心是不道德的好麼!”驚鴻道。
“道德,”無心幽幽看了驚鴻一眼,“你有麼。”
“怎麼沒有?”驚鴻道,“道德這東西,是一種氣質。就像我天生與睿智並存的風華。”
無心優雅按眉,“幹活。”
驚鴻:“帶不出來怎麼辦。”
“薄情說過,你天生便是媚視煙行的男子,”無心道,“億萬年前,那人也這樣說過憶川。”
驚鴻笑了,“所以說你這是在誇我了?你要讓我以憶川為引,帶她出來?”他略蹙了極美的眉,“恐怕不行呢,珠沙與憶川,本不是同一株花上的花葉。”
“她不會不跟你出來,”無心笑著,青玉般的眼眸聚著瀲灩的光,“她與憶川,都曾為那人付出過,”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喑啞中帶著淡淡的哀傷,“這是一種相惜。”
驚鴻卻一把攬住他肩,“知道知道了,”他笑得媚意流轉,“無心,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放心,我帶她出來就是。”
無心淡淡掃了驚鴻一眼,“等你的好訊息。”
“一言為定啊!”男子眉目間蓄滿風情,“你說的等我哦。”
無心面無表情轉過了身去。
驚鴻妖嬈地拍了拍無心肩頭,飛花漸起,狂華殿外只剩了無心一人。
青衣的男子優雅地立在狂華殿前,青玉般的眸子意味深長地看著“狂華”二字,良久,淡淡的笑痕爬上了唇角。驚鴻蹙眉,“他孃的咋還下雪呢!”
紅花遍野。
青燈照夜。
素雪狂跌。
弱水茫茫,驚鴻忽然看到一襲素白的身影佇立在水邊,他慢慢走過去,紅衣與那些火焰漸漸融在了一起。
察覺到有人的靠近,素衣的女子沒有回眸,只是淡淡地道,“是來終止這一切的人麼。”
驚鴻看著女子的背影,眉間的鳳凰花覆上了淡淡的霜,他笑著,“珠沙,跟我走罷。”
女子依然沒有回眸,“我回去了又能如何。這一切,都不過只是開始罷了呢。”
“即便只是開始,”驚鴻道,“也自會有人承受著。珠沙,你只是億萬年前的一縷執念,為何,流離如此久,卻還不肯消散。”他目光平靜地望著水面,帶著十足的媚意,“你要等那人,卻不知,冥界已然輪迴。又如何能等到。”
女子沒有回答,良久,她輕輕笑了,驚鴻沒有看到她的笑容是如何的溫婉,帶著悲傷,帶著絕望,帶著誓死的執迷不悟,如同彼岸蒼白的花。
她說,“縱然流離,亦何哀。”
驚鴻笑著嘆氣,“生亦何樂呢。”
女子眸光溫柔地遙望遠處青山,“自有樂處。”
“珠沙,如此下去,不僅是你,就連那丫頭,也會受牽連呢。”驚鴻笑得嫵媚妖嬈,“珠沙,你若是傷害到了其他人,我想,那人的神識,也是不會原諒你的罷。”
男子的話語隨意悠閒,卻暗藏鋒芒。
珠沙斂了眸中的悲傷,半晌無答。
是,那人的神識,又豈會允許她傷害他人呢。
縱然那人曾經殘忍地將憶川打入弱水,阻斷亡魂轉世之路,可她知道,他的心底,終歸是溫柔的。
只是,那樣的溫柔,卻從來不是她能擁有的。
她慢慢轉過身來,眉目清麗,“我並不想給其他人造成困擾,我跟你走。”
“無心果然沒有說錯,”驚鴻滿意地笑,“你果然是有一種相惜之意呢。走罷。”
清冽哀婉的簫音忽然響起,是無心在吹響那曲流年訣。
珠沙閉眸,聲音婉然,“你與憶川,很像呢。一樣的媚視煙行,只是,他沒有你這樣的鋒芒。”
驚鴻笑而不語,以蕭聲為引,化珠沙為一株白花,蒼白,溫婉。
從此世上再無珠沙。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彼岸,某個白衣的男子腕上白花忽然盛開地極為美豔,男子風情十足地笑了,薄涼的雙唇勾起的角度恰到好處,江山盡失色。
花葬緩緩醒來。
她聞到了奇異的花香。
心口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