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似乎少了些什麼。
她的感覺怪怪的。
窗外蟬鳴起。
花葬抬眸,看到大朵大朵流雲,蒼藍的,是長空,遊移的,卻是風。
微微的眩暈感傳來,她想起了去年的七月,那場祭天儀式。
有一個什麼人,在她的腦中徘徊不去。
是那人吧,她想,她大概是再無可能記起那場流離的雪中,那人的一瞥驚鴻。
今年的祭天儀式是又要開始了啊,只要此事結束,她就可以回去長安,從此一個人,等待一個人,一個人,守著一個人的,地老天荒。
殿門被推開,有什麼人走了進來。
花葬沒有動。
她冷冷道,“陛下請回罷。花葬不想再與陛下起無端爭執。”
身後沒有應聲。
“陛下放心,”花葬又道,“祭天儀式結束後,花葬自會回去長安,不必勞煩陛下。”
“花葬,你以為,你果真逃得出此局麼。”低沉卻鐫著溫柔的聲音響起。
有點點的紅花漾了開來,間以素白的雪。
花葬怔住。
那人沒有靠近,只是筆直地佇立在她身後,白衣婉轉,“花葬,這場風月局,你已經深陷了呢。”
“什麼?”花葬的指尖顫了顫。
那人笑了,日光瞬間失色,“花葬,你本聰敏,竟不懂此意。難逃紅塵又貪嗔愛憎。”
花葬驀然起身,“是你?”
“轉身。”話語低沉,又帶著幾分命令,不容抗拒。
花葬垂眸,緩緩轉過了身。
“很好。”那人道,“明日的祭天儀式,北歸塵會請公子孤息入帝都,四大公子,都有可能出現。”
“你想說什麼?”她忍住心中的酸楚。
那人優雅踏出狂華,薄涼殘忍的聲音隔著空氣,傳進她耳中:“北歸塵,會死。”
紅花俱散盡。
花葬看著那人背影漸漸消失,腦中的弦,一點一點地繃緊。
一年的時光瞬間漫溯至眼前,她看到她和他在狂華煮茶作畫;她看到他折了那紅花,無限溫柔地將它別上她鬢角;她看到他神情專注地批著奏章,英挺的眉微微蹙著;她看到他於夜闌時獨立高樓,有明月掛枝頭。
她看得到他。
她看不透他。
心口處有略微的刺痛感。
她攥緊了衣襟,薄情,你終是不肯放過他,也不肯放過我麼。
薄情,你好無情。
花葬閉眸,緩緩蹲了下去,衣襟已經皺成一團。
所以說即使她不再對他抱有希望,她也還是不願他有什麼事麼?
所以說無論是那人還是他都清楚地知道她註定難逃紅塵麼?
所以說這一切只是那人佈下的風月局麼?
所以說她的感情是如此卑微可以用來做籌碼麼?
她的心,漸漸涼了下去。
人道哀莫大於心死。
可她,是不是還對那人傾注著滿心的喜歡呢。
縱然卑微入塵。
門外的男子青衣如玉,眸似寒譚。
驚鴻斟好一盞酒,無限風情地遞了過去,“薄情,許久不見你來我這三生谷呢。”
薄情殘忍地拒絕了驚鴻的美意,“拿回去。”
“不要倒掉!”驚鴻甩手丟了暗青色的酒盞。
薄情眸光微微流轉,“驚鴻,杯子可以亂丟,性命,可不能亂丟。”
“我哪有!”驚鴻哀怨,“說不要的人是誰?嘴上說著不要。”
薄情微微笑著瞥了他一眼。
驚鴻起身,“哎呀,我說薄情,你竟然都敢挑釁我了?近萬年的交情啊,愛呢?”
“解釋一下,”薄情的肘部優雅地撐在案几上,線條恰到好處的下巴抵著修長的手,“何謂挑釁。”
驚鴻揉了揉眉心。
“再揉就讓那朵花開在你的墓碑上。”
驚鴻嚇了一跳,“薄情,話可不是這樣說的,這只是我無言時的小動作而已。”
“你對我感到無言?”
驚鴻石化,“……”
薄情自顧自道,“也是,紫衣前兩天還跟我抱怨你與無心蠢呢,我還罰她受了紅花酒噬之刑。如今看來,你果然蠢,自己說過的話,瞬間就不知如何解釋。”
驚鴻看著薄情那張臉,還有那姿態,說話時的神情,微微敞開的衣襟,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