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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唱給你聽。”

她並不常笑,笑起來的樣子卻好似曉梅初開,十分的清淨好看。

沈硯琪一瞬有些呆滯,差點兒都忘了要說什麼,他有些惱火自己的走神,便作一臉不耐煩道:“村姑,就知道你從前沒吃過飽飯!不過,你不唱我怎麼知道好不好聽?”

“淡月梨花曲檻傍,清露蒼苔羅襪涼,杯酒續不了愁斷腸,空燃一夜香……”

只他的話未說完,院子裡忽傳來一曲女兒清唱。那聲量低低婉柔,好似秦淮河上春水拂波,又好似空山老林狐妖作媚,幽幽嫋嫋地遁進耳畔,抓不住,懾人魂魄。

沈硯琪上下左右環視了一圈,只見小院空空,唯小桃紅朱唇半啟,這才曉得原來是從她口中唱出來的聲音。

她唱卻不理人,只是眼睛看著院中小井,不等他們兄妹聽夠,忽地卻又戛然而止。

“怎麼沒有了?”沈蔚玲不滿地齜牙催促。

小桃紅笑了笑,斂下眉頭低聲道:“我從夜裡到現在都沒有進食,哪裡來的力氣?……不如你們回去拿點兒好吃的,我吃飽了再給你們唱可好?”

兩兄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二人同時矮下牆去:“我們這就去,你等著!要是不給我們唱,回頭叫我二哥繼續罰你跪一夜!”

“好。”小桃紅笑著收回眼神,只一抬頭,卻對上書房內沈硯青的目光,那麼高高在上的冷漠,隔著灰濛的光影,他清奇的臉龐只是沒有溫度。

兩人對視了一秒,又直將將各自瞥開眼神。

“剛才是誰在唱歌?恁的好聽,把人都聽傻了。”魏五從院外頭跑進來,嘴上嘖嘖直唸叨。推開門進屋,見沈硯青表情有些奇怪,又道:“少爺可是腿上又涼了?……個吃回扣的老陸,這次買的炭火可真次,奴才出去前可是燒得足足的。”

沈硯青卻不回答,只將手中的黑色棋子隨意一放,凝眉問道:“急惶惶的何事?”

魏五瞅著那毫無章法的棋盤,只當少爺愛面子,煩惱女人跪在外頭不肯服低,便道:“少爺……不如讓二奶奶進來吧。人姑娘家家的才從南邊嫁過來,估摸著一時半會可能適應不了咱北邊爺兒們的脾氣。心急也吃不了熱豆腐,大不了您關起門來打她一頓也比跪在外頭強,仔細把膝蓋跪壞咯。”一邊說著,一邊就要去開門。

沈硯青冷冰冰凝來一眼,精緻薄唇勾起一抹諷弄:“哦~?你這樣喜歡她,莫非她也給了你什麼好處?”

“艾瑪,這奴才可萬萬不敢!”魏五趕緊“啪嗒”一聲轉回來,一勁擺著手撇清關係:“奴才心裡從來只有小翠一個女人,哪裡敢肖想少爺身邊的奶奶?……罷罷,您兩位主子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奴才可不敢管了。”

沈硯青的臉色復又沉斂下來,冷聲輕諷道:“哼,她算是什麼主子?說吧,急惶惶的所為何事。”

魏五從袖子裡取出紅貼,擰著眉頭很委屈:“縣衙那邊,孟大人請少爺少奶奶去梅園賞雪來著。”這回眼神可再不敢多看門外的小桃紅了。

沈硯青這才記起來昨日應了孟安國的話……沒想到那孟夫人竟這般熱情,第二日就著人來請。這倒是一個攀近關係的大好契機。

然而一想到小桃紅,這個寧願跪在外頭凍死,也不願屈服的女人,只一想到她將身子像木頭一般送與自己擺佈,卻閉著眼睛在心中肖想另一個男人,他心中便又湧起一股道不出的羞辱與慍惱。

沈硯青將紅貼往桌上一擲:“你派人去回個信,只說她不是南邊兒的,上回原是我記錯了。”

魏五卻不肯挪動步子,囁嚅道:“少爺何必如此……好容易才與孟大人有些突破,怕是這樣一去,孟大人從此便只將少爺看作那言語虛浮的公子哥兒,再懶得與少爺結交了。”

沈硯青聞言丹鳳眸子微微眯開一絲縫隙,門外大雪已經將女人的膝蓋沒過半尺,飛雪迷茫中她的表情看上去蒼白又寂靜。這一刻他又想起昨夜撐傘等在院外時看到的風景——似一朵嬌俏寒梅半倚窗門,那清濯眼神裡裝著的全然都是他,她對他那般專注、好奇而彷徨……簡直難以與夜裡頭那個蜜…水…兒四…溢、嚶嚶…嬌切的狐媚作比。

罷,左右女人都是身外之物,又何必為她傷了他的利益?

才有些恍惚的心思便又冷漠下來,凝著冷峻眉峰道:“你親自去孟府跑上一趟,便說她病了,改日再去府上拜訪。”

又道:“讓她去院外頭跪著,爺不想看到她。”

“誒誒,奴才這就去——”曉得少爺這是讓步了,魏五眼裡泛著光,這可是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