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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真是天註定的冤家。

沈硯青很無辜:“既是順路,我載你一程便是,何故又冤枉我算計你?那老蔡師傅就住在你家隔壁,他家中有無病人你最是清楚。你竟這樣討厭我,以至於所有的壞事都往我頭上栽。”

“你……左右壞事你也沒少幹。”那蔡家嬸子的癆病四鄰八坊都曉得,鸞枝沒得理由反駁。

這會兒已近傍晚,天陰壓壓的,只怕再晚些又要下雪。明日大當家的行刑完,鳳蕭便要去雍州赴任了,過冬的新衣裳還沒有買呢。腳底下的青石地板打滑,鸞枝揩著帕子走了一段,心裡頭著急,差點兒滑倒。

沈硯青隨在她背後走路,見狀便將她就勢一攬,苦笑道:“寧願摔著也不肯理我,莫非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也不顧鸞枝掙扎,把她強抱上馬車,一路直往城東大街方向行去。

“…這回要是再吃,回頭太后娘娘問起你來,小心三進宮…唔…”車輪子軲轆軲轆,掩過鸞枝嚶嗚不明的嗔叱。

——*——*——

郎雲衣莊的掌櫃是個四十上下的微胖男人,見一對璧人兒一前一後走進,連忙小跑著迎上前來:“哦呀呀~,貴客貴客!沈老闆年紀輕輕便已是咱們京郊布業之佼佼,今次難得光臨,實在令小店蓬蓽生輝。”

一雙小眼眯眯,笑得好生熱情,叫夥計把店中各式時興的上等款式通通拿來,殷勤的陪在一旁試穿。

一件是湛黑藍的對襟貂鼠皮襖,盤扣用象牙精製而成,袖口與領口嵌著銀狐狸毛,甚是雋雅不俗;再搭一襲青緞流雲的修身長袍,那華服玉冠,配著沈硯青清奇的五官,直將店掌櫃看得嘖嘖喟嘆:

“不瞞您二位,本店今冬進的幾款新皮子,只這件貂鼠皮襖最是挑人。一直未能有人穿得出它精髓,也就是今日方得見沈老闆唯一一個,真真叫做有緣!”

鸞枝掂著腳尖,揩好沈硯青頸上的最後一顆象牙扣,退兩步將他上下通身一掃,亦覺得甚為滿意:“還是掌櫃您推薦得好,不然掛在那背光角落,只怕也是被我忽略過去的。”

“哪裡哪裡。”掌櫃的連忙謙虛。

“好東西若放得太顯眼,倒顯得它俗氣了。”沈硯青負手立在銅鏡前,悄然掩住眸中一絲歡喜。女人綿軟的小手在胸前移動,就好似從前每一日的早起晚歸,她將帕子揩進衣襟,墊著腳尖為他寬衣解帶……那溫良味道,直將他薄涼的心烘得軟軟暖暖。

幼年時養在老太太晦暗的四方小院,一應日用所需都只按公中分配,從未有過多餘。那時每見李氏帶著三弟去外頭採買新鮮衣物,心裡頭忍不住羨慕,卻從來未曾分得過一回。人生二十一年,今日卻是頭一次,他自己的女人。

撫著鸞枝盈盈一抹香肩兒,語氣裡都是寵溺:“成親一年餘,這還是你頭一遭為我買衣裳。不好叫夫人破費,掌櫃的只管打包送去燕鸞布莊,回頭我叫人過來結賬便是。”

可惡,誰給你買了?自來熟。

鸞枝拂開沈硯青的臂腕,笑盈盈:“麻煩掌櫃把他剛才試穿的那另外二件也都包起來,帳我與你現在結清。送人的禮物,哪裡有叫人代付的道理。”

掌櫃的只當夫妻恩愛,連忙諄諄開解:“這……夫人不必如此,夫妻之間哪裡有分得這般仔細的道理。”

鸞枝瞥了沈硯青一眼,抿嘴笑道:“又不是買給他的。他若看上了哪件,掌櫃的自個給他包上就是。”

一邊說,一便掏荷包。

“這個…沈老闆您看……”掌櫃的看向沈硯青,左右不敢收銀票。

呵~,怎麼能夠忘記她今日逛店的目的?原還以為買了那許多件,至少這最後的一件應該是留給自己……真是痴心妄想!

沈硯青涼涼地凝著鸞枝,不動聲色地斂起笑意:“但聽夫人吩咐就是。那麼掌櫃的先忙,這廂先走一步了。”大手攥過鸞枝的小手兒,也不容她將銀票放下,只見一道玉白長裳拂過,轉瞬便拉著她出了鋪子。

……*……

已是日暮時分,攤販們陸陸續續的收攤回家,長街上行人寥寥。老遠的傳來一聲賣炭的悽長吆喝,涼颼颼的,連車廂裡的暖爐都擋不住的寒意。

就好似某個人此刻的臉色,分明眉宇之間都是陰冷,卻非要勾著嘴角似笑非笑。

……

又吃醋了。

鸞枝抱著衣裳,嗓音不高不低:“叫你不要來吧,你非要來。幾時說過要給你買衣裳了?你自己自作多情,又反過來生別人的氣。”

口中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