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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故意的罷?

他答:“自要有被盜者書狀呈上,受理後再由吏卒前去將疑犯追攝到案,兩造當庭對質,以物證、證人、口供為據來判。”

“那若是既無書狀,又無兩造當庭對質呢?”

“若事發突然,書狀也不是不可以後補,無兩造當庭對質卻有些不合常理。不過雖這樣規定,各衙門操作上定有差異,但若被御史臺揪到……”裴光本老奸巨猾地頓了頓:“至少要笞三十吧。”

“那麼,若在這基礎上,主審官挾情遷法,枉用刑罰呢?”

裴光本眸光微亮了亮:“噢,若查實,起碼杖一百。”他上身前傾,靠近裴渠:“快說,是不是長安縣那個姓魏的臭小子最近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我看他不爽很久了,要能抓住他把柄最好。”

裴光本與長安縣縣令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這時能伺機報復自然再好不過。可他沒想到自己就這樣被裴渠勾上了船,竟開始興致勃勃地摩拳擦掌了。

裴渠依舊原地端坐,輕描淡寫地“哦”了一聲,反倒將裴光本急死:“快告訴我那小子怎麼徇私了?”

裴渠見他已經入了坑,這才不急不忙道:“我學生的乳母昨日在西市上以偷盜罪名被拘走,直至今日下午也未放出來。昨晚上長安魏明府更是對其用了刑。我那學 生乳母乃眼盲之人,試問眼盲之人如何偷盜?魏明府不問青紅皂白不容申辯便動用重刑,其心難辨,實在不知在盤算著什麼主意。”

“都屬實?”

“學生都已探聽過了,屬實。”

“姓魏的小子沒必要和一介乳母過不去呀,難道是收了好處?等等——”裴光本挑眉:“你學生?”

“正是。”裴渠抬頭看已經站起來的裴光本:“我的學生南山。”

裴光本瞬時反應過來,嚷道:“這個姓魏的臭小子!竟敢動——”他倏地閉了嘴,又問裴渠:“南山人呢?”

“下落不明。”

裴光本素來當南山是自家孩子,聽到這話還了得,想也沒多想便道:“我要讓趙御史彈劾死那個臭小子!”

“趙御史又非叔公手裡的劍,能指哪裡就擊哪裡嗎?”

“有甚麼不肯?!他當年進京沒錢考試,可是我給的錢!”裴光本炫耀過自己曾是了不起的伯樂,又道:“這事要抓緊時間才行,我今晚便去找他。”

裴渠目的達到,很滿意地起了身:“這時已閉坊,還請叔公給我行個方便。”

他厚著臉皮要了個特許通行,裴光本竟還不忘叮囑他:“快給我將南山找回來,找不回來罰你以後巡街不準騎馬!”

“是。”

裴渠立即出了縣廨,而裴光本卻還在氣頭上,全然沒有深究“魏縣令為何要與南山及南山乳母過不去”這一問題後的隱秘關係。

裴光本如果知道魏縣令這樣做是因為裴良春授意,恐怕也不會去輕易找趙御史幫忙。御史臺官的關係錯綜複雜,趙御史會不會因為裴光本的面子而去得罪裴御史,這個很難講。

所以裴渠特意未提這一點。

裴良春這次動作隱蔽迅速,若無人洩密,依趙御史的本事,萬不可能知道這件事背後是裴良春在指使。所以只要裴光本不說,趙御史自然不會知道內情,也一定樂於彈劾一個違紀官員。

眼下裴渠要做的事是將南山找出來。他今日奔走一下午打探長安獄中的訊息,這期間沒有能得到半點關於南山的訊息。

她就像從人間消失了一般,毫無蹤跡。

在偌大兩京尋一個人很難,他很早之前便體會過。

之前他認為,若想尋的那人還在某處好好活著,即便尋不到也是無妨的;但如今想,既然還很牽掛,就一定要找到。

長安的雨綿延不停,一晚上找下來他身上公服已潮。雨霧迷濛的長安街頭,有一種特殊的潮氣,那潮氣無孔不入,令人覺得渾身都涼。

五更二點,街鼓準時響起時,裴渠在沈宅門口勒住了韁繩。他幾乎去了南山可能去的所有地方,都未能找到她。這地方也許是最後的可能,儘管他與沈鳳閣毫無交情,但他今日想見一見沈鳳閣——以一縣縣尉的名義。

萬年縣高官雲集,他們在衙門中呼風喚雨,回到家中,也不過是萬年治域內一個人。

而對於裴渠的登門造訪,沈鳳閣不歡迎也並不排斥,只是他眼下堂中還有客,所以決意讓裴渠再等一等。

堂中這客不是別人,正是趙御史。趙御史道:“下官知此事並非那般簡單,特意前來問過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