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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衛林下還是穿著隆重的朝服前往宮中覲見。

皇帝在太極殿偏殿正與臣子商談要事,要她在殿外廣場上候著,衛林下一直等,等到天轉陰並很快下起了雨,秋雨很涼,一絲絲滲透了厚重的朝服沁膚而入。

“太子妃,奴才去要一把傘來。”豐收說道。

“不必。”衛林下果斷回絕。她這個太子妃站在這裡淋了一炷香時辰的雨,殿中總有人來來往往竟無一人送一把傘來,何必又去上前討要尋那個不自在。不過是一點秋雨,何足懼也。

終於,偏殿中各種服色的臣子魚貫而出,人走乾淨了,一個小太監站在大殿廊下居高臨下呼“宣太子妃覲見”。

漢白玉的臺基、硃紅的殿柱現在看來都那麼刺眼。

香氣繚繞的偏殿中,除了皇帝還有一人,著三品服色,神色淡定坐在一張椅上,這是衛林下一腳踏進殿門趁皇帝未抬頭時迅速抬頭看到的,那個人,很眼熟,他與衛林下目光相對時似也有一點驚訝,很快便沉寂下去。

“穿朝服來見?要說什麼?”皇帝賞臉看了她一眼。

衛林下緩緩跪地,雖殿中暖和,地上卻並不如此,又因站得久了,膝蓋都有些硬。

“妾身來叩請聖上恩准妾身隨太子北行。”衛林下說道,在外面站得久了,雨也淋得多了,連那麼一點恐懼都澆沒了。

皇帝似乎有了一點興致,端正了□子:“理由?”

“國人皆知戎地苦寒,如今太子北上,妾身不敢在京獨善其身。還有,太子腿有微疾經年不愈,遇極寒天氣便會疼痛難忍,在霍地時妾身一直以玄針之術為太子減輕痛苦,如今,若妾身不隨行照顧,怕是殿下的腿再也無有痊癒之日了。所以,妾身叩請您恩准這不情之請。”衛林下緩緩說道。

“為太子診治,難道在霍地時你與太子便有私情?”皇帝口氣不悅。

“妾身的醫術是一位道觀仙師所傳,令妾身為人治病救命,妾身不敢有辱師命,救命不敢奢談,倒是治了幾人的頑疾,太子不過是妾身的一個病人,醫者父母心,彼時情況哪裡會有兒女私情?”衛林下很奇怪,自己為何竟不懼怕這皇帝了,明明他是很威嚴,明明他的口氣很是嚴厲。

“執意要去?”皇帝又換了平常語氣。

“妾身聽聞,出嫁從夫以夫為天乃是婦道,是以無論天涯海角,妾身惟願追隨太子,生死相隨。”衛林下口氣堅定。

“你退下吧,容朕考慮一下。”皇帝隨手揮退了衛林下。

退回東宮,衛林下穿著那淋得半溼的朝服端坐堂上,雨歇風停,日光照在堂外的青石上泛著白慘慘的光,一直等到近黃昏時分,一個小太監跑來傳旨,恩准太子妃所請。

衛林下沉靜的臉上忽然便綻開一個微笑,有條不紊地吩咐著人傳膳、備車馬。

豐收覺得夜行追趕十分不妥,力勸明日出城,衛林下端著碗問他一句:“豐收,你會騎馬麼?”

“奴才,會啊。”豐收說道。

“那就好,選兩匹最好的馬,加派幾名侍衛,我們走官道,沿途有兵保護,還有什麼怕的?”衛林下從容地吃飯,找了一件自己在衛府時的男裝,又梳了頭髮帶上幞頭,“走吧。再晚就會擾殿下安寢了。”

城外四十里,臨奉驛站內。

侍衛、太監們正忙著料理車馬,宮女們正匆忙鋪床鋪被,驛站長及屬官們正拜見太子。

“無事,你們退下吧。”年輕的太子神色冷峻。

門吱呀開了,探進來一個腦袋,太子的眉立時皺了起來:“豐收,進來。何事?”

豐收做了一副畏縮的樣子進得門來嘴裡說著:“殿下,有人來傳聖諭。”

聽聞“聖諭”二字,屬官們立時跪下,豐收上前兩步扶住奚臨軒道:“殿下,不必跪,各位大人也不必跪,因為這聖諭不是給諸位的。”然後又跑到門邊推開門恭敬地說道:“太子妃,您請進來吧。”

此話一出,屬官們俱轉頭望向門口,看著男子裝扮的人緩步進門來,從容淡定。

與之相對,太子奚臨軒的神情頗為難看,幾乎是要橫眉立目,把那一張俊秀臉龐扭曲了些。

“衛氏,你來傳什麼聖諭?”奚臨軒字字都從牙縫裡擠出,見到豐收那一刻他心懸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剛一離京便有變故發生在她身上。

“聖諭,命太子妃衛氏隨太子北上。”衛林下說道。

“各位下去吧,本宮與太子妃有事相商。”奚臨軒看著她那一臉的從容心裡百感交雜,又想罵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