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呢?”
項庭真始料未及地看著他,道:“未知公子所指為何?”
聞意遠輕笑了一下,徑自往前走去:“貴府富貴逼人,日常供給哥兒姐兒們的膳食,又何止是一碗不起眼的米粥?”
項庭真心念一動,似有領悟,只注視著他高挑修長的背影,心頭一時不知是讚賞還是感激,抑或是不知對方底裡的迷惑。如此若有所思半晌,終是落定了主意。
事不宜遲,項庭真當即便把文竹喚到跟前來,細細問了項雲楊事發當日的進食情況,文竹低頭回憶了一下,道:“回三姑娘,當日六姑娘來送紅稻米粥之時,正是午時末,在此之前,二爺已經用過了午膳。”
項庭真忙問道:“當日二哥哥的午膳,可是從大廚房裡一併送來的?”
文竹想了想,道:“素日裡二爺都是用大廚房裡送來的午膳,可是那天二爺突然想要吃蓮葉羹,這道菜只有碧荷姑娘會做,便讓碧荷姑娘在小廚房裡一併把午膳備齊了。”
項庭真不由留了神,“碧荷?”為著穩妥,二哥哥身邊的幾個貼身伺候的丫鬟均是母親沈氏所給,這碧荷她也是在母親房中見過的,雖比不得一等大丫鬟的精細練達,卻也是個老實本分的,倒不似會是出么娥子的人。
文竹點了點頭,“碧荷姑娘廚藝過人,二爺一向愛吃她做的小菜。”
項庭真側過臉去暗自思量,若說是旁人,她必是毫不猶豫就尋了來問個究竟了,可碧荷畢竟是母親的人,怎麼也不該疑到她身上去,想來母親也不會容許有二心的人留在二哥哥身邊。她這麼想著,才想要放過,文竹不知怎的想起一事來,遲疑著道:“三姑娘,有一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項庭真道:“你且道來。”
“二爺出事的幾天前,奴才曾眼見碧荷跟二太太房裡的彩珠說話,奴才當時還笑問碧荷,可有好吃的剩給奴才們的,碧荷素日裡性子和善,沒想到那次她卻拉長了臉,狠狠地瞪了奴才一眼,便拉著那彩珠走遠了。”
項庭真不由凝神,“真有此事?”
文竹鄭重地連連點頭,“千真萬確!”
項庭真腦中念頭急轉,碧荷雖是母親的人,但人心難測,且從母親房中出來已有一段光景,不見得還如當初的忠心耿耿,若是莊氏存了加害二哥哥之心,必定是無所不用其極,威迫利誘二哥哥身邊的一個丫鬟,難道不是輕而易舉之事麼?
可是,她手中並無確鑿證據,貿貿然盤問,對方抵死不認,她不僅徒勞無功,還會打草驚蛇。
她思忖須臾,站起身來對文竹道:“二哥哥的小廚房在哪兒?帶我去瞧瞧。”
第七章 初見端倪
項府裡的幾位頭等主子,大多會在自己院子裡開設小廚房,就是為了偶爾大廚房的膳食不對胃口,尚可以開個私廚應付一下。項庭真自己的小廚房就很精緻,各色時令蔬菜,新鮮活禽,一應俱全。可此時走進二哥哥的小廚房,卻發現內裡除了尋常的炊具外,只餘幾把蔫萎的青菜,再無別的存菜。
“誰負責掌管二哥哥的小廚房?”項庭真不覺皺眉。
“正是碧荷。”
“平日裡也是如此?”
文竹看著眼前景況,亦覺奇怪,搖頭道:“碧荷一向把小廚房打點得井井有條,什麼菜式都有,只不知今日……”
項庭真越發感覺事有蹊蹺,道:“碧荷何在?”
文竹知意,忙去把碧荷尋來。那碧荷來到門前,卻躊躇了腳步,面上為難著似是不願入內。項庭真察覺了,輕輕咳嗽了一聲,給身旁的元妙遞了一個眼色,元妙知意,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門前,一把扯住了碧荷,高聲道:“要不是三姑娘親自來看了,還不知你把二爺的小廚房打點成這個樣子!你且進來說說,二爺的份例都上哪兒去了?”
碧荷進內一眼瞧見項庭真,面上一陣青一陣白,只垂下頭來行了個禮,卻是什麼也沒說。
項庭真沉一沉氣,和言相詢:“都說你是個妥當人兒,如今這小廚房究竟是何緣故?”
碧荷囁嚅著,硬是沒有吭聲。
元妙一揚手便往碧荷臉上摑去,“三姑娘問你話呢,你還扭扭捏捏什麼?”
碧荷吃痛,捂著臉便流下了淚,聲如蚊鳴:“是我的不是……”
項庭真沒有聽清:“你說什麼?”
碧荷流著淚道:“是我的不是,二爺的份例,我都……我都私取了,給我老子娘送去了……”
項庭真冷眼注視著她,轉頭問元香道:“你可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