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吹著迎面而來的風。
公交車在一處站臺靠站了,月臺上,稀稀落落的人流走上公交車,刷卡的聲音不時的響起。
“陳雪!”喬紅的聲音透著無比的喜悅。
陳雪本能的抬起頭,看到的是五年未見的喬紅,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作為大學教師的她,顯得嫻靜而文雅,那渾身散發出淡淡平易近人的氣質讓人折服。
“喬老師?”
喬紅已經坐在了陳雪身邊的公交椅上,不無歡喜的說:“好幾年不見了,你還好嗎?”
好?不好?沒有所謂好不好的,陳雪淡淡的笑著:“還行吧。”想到當年那鋪天蓋地的新聞,想來,喬紅應該也大致瞭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吧,到了三十歲的陳雪,早已沒有五年前那樣激進的心境了,淡淡的,淡淡的覺得有些尷尬。
“你從哪兒來?”喬紅笑著詢問,因為她知道,這趟公交車是從市郊過來的。
“我去給媽媽掃墓。”陳雪的手握著皮包,朝喬紅淡淡一笑:“喬老師,你呢?”
“我回學校去。”喬紅看了看腕上的表:“下午我還有課。”
“對了,上次我在療養院看到雨嘉了。”陳雪想起雨嘉精神煥散的樣子,她遲疑的說:“她怎麼住進了療養院?”
喬紅看著陳雪,之後頗為婉惜的說著:“雨嘉太不幸了。”
“好好的,她怎麼會病成那樣子?”
“在她結婚時不是懷孕了嗎?不過小孩卻掉了,第二年,她又懷孕了,可就在第六個月的時候失足從樓梯上摔下來,”喬紅的聲音越來越黯然:“孩子也就沒了。”
“她怎麼這麼不小心?”
喬紅搖搖頭:“後來我聽卓佳說,她一直哭一直哭,之後,她患了抑鬱症。”
“她父母呢?為什麼一定要將她送到療養院?”
“她剛患病時,一直是她父母照顧她的。”喬紅伸手理了理鼻樑處的眼鏡:“後來她們的父母意外離世,唉——,最後,陳致遠又要上班又要照顧她,實在沒辦法周全,只好將她送到療養院。”
陳致遠?突然想過之前看到陳致遠跟另外的女人逛街,陳雪心裡有了不好的想法:“喬老師,他們,他們離婚了嗎?”
“陳致遠,真是沒得說。”一提起陳致遠,喬紅口裡盡是讚歎的表情:“之前他們才結婚時,我並不看好他,覺得他對雨嘉不好。可是後來雨嘉又流產時,他雖然也很難過很痛苦,可是卻沒有絲毫責備雨嘉,還在醫院照顧她,當雨嘉父母離世時,他正在外地出差,馬上趕了回來,盡了最大的努力將喪事辦完。不過你也知道,雨嘉這個病可能一時好不了了,致遠的父母執意要致遠離婚,可是他卻偏偏不肯,每月付了很高的費用請了特護照看雨嘉。”
陳雪有些疑惑,喬紅說的話跟自己在療養院所瞭解到的事情有出入,可是,那終是別人的事情,她可以憐憫雨嘉,可以同情雨嘉,可是,她不能指責過問。
看著陳雪不說話的神情,喬紅輕抿唇,聲音淡淡透著關懷:“陳雪,你這幾年呢?過得好不好?”
我?陳雪看著喬紅真誠的眼神,頗為感動:“我很好。”
“沒想到,你們這一屆的同學,發生這麼多不盡如人意的事情。”喬紅長長的嘆息著。
“只是巧合吧!喬老師,我很好。”陳雪安慰她:“就拿雨嘉說吧,我們雖然覺得她目前的處境很可憐,可是說不定雨嘉現在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裡,無憂無慮,她不會知道這個世界的紛繁複雜,也不會為那些痛苦或瑣碎的事情而難過。”
“也許吧!對了,陳致遠同班的那個同學喬靜玉,你認識嗎?”喬紅問道?
何止認識?還曾經交鋒過幾次,她是朱麗茹心中理想的兒媳婦,不過,現在顧子騫身邊是可伊,所以,她應該沒有機會成為顧太太的。想到這兒,陳雪回答:“認識。”
“她長得多漂亮?家世多好?”喬紅不無婉惜的說著:“可惜呀,她誤入岐途,毀了一生。”
“誤入岐途?”陳雪吃驚著,喬靜玉是個張揚而外露的女人,是個十分精明而且能幹的型別,怎麼會誤入岐途?
“是啊,聽說她在吸毒,被送進戒毒所。結果卻在戒毒所跟人打架,用刀戳傷了同樣進行戒毒的人,而被她戳傷的人由於失血過多搶救無效而死,她家裡人請了滬城極負盛名的律師為她辯護,可是,她仍被判了十二年。”
想到那個一直想成為顧太太的喬靜玉,那樣囂張而美麗的女人,現在被判了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