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之所以能那麼狠心,完全是因為那是閻王而不是江圖南。
如果那個人是江圖南,我會一秒都不猶豫地把匕首反過來捅向自己。我寧願讓他看到我死,也不想讓他知道我活的這麼狼狽身不由己。
我想讓他的記憶停留在七年前,讓他相信我七年前就跳海了。那樣的話我就永遠是那個泡在蜜罐裡,新養了一隻小貓都寫一大篇日記的嬌嬌小姐。
我拿著手機的手放在膝蓋上猶豫不決。膝蓋上,是一襲純白的婚紗,綴著水晶的長裙襬幾乎把計程車狹窄的空間塞滿。
我不是新娘,我穿成這樣是因為鬼牙告訴我,我今天必須砸掉江家太子江圖南的婚禮,利用我曾經的身份,讓他重新和我在一起。
然後的事情,不細說我也明白。
想辦法讓江氏不再插手赤銀堂會,找出那張地契,和堂會里應外合把江氏搞垮!
章二:心有猛虎
後視鏡裡,憤青司機的眸光一閃,我的猶豫太明顯,被他看穿了。
“西西,你最好惜福,不要不識相。不想錢,至少想想命。”
我竭力控制,但還是不由自主一個寒顫。
我要想的,不是我的命,是我弟弟月銘的命。
上星期鬼牙突然告訴我月銘在赤銀堂會手上,他賭輸了八位數的錢。
鬼牙的鉚釘球鞋一腳踢開樓梯間,月銘彎了腰縮在裡面,臉色白的像是一張紙,渾身都在咯咯地打哆嗦。
我嚇得幾乎當場哭出來,衝過去抱住了月銘在他身上胡亂找著傷口:“月銘!他們怎麼打你了,你哪兒疼啊!”
身後響起鬼牙陰寒的笑聲,笑得我後脊背發麻。
“哈……你叫他月銘!他果然是何月銘!那你就是何月西咯,幾年前那個被江家當垃圾扔掉的……童養媳?”
我驀地回過神來,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套出了話。
鬼牙還在笑著,大張的嘴巴里兩顆金色的槽牙讓人反胃。
“哈哈,你不該問你弟弟哪裡疼,你該問他哪裡快活。他剛剛紮了六針的安非他命,把老子三個月的零嘴都吞光了,現在他早就樂上西天了吧!”
我氣得一陣眩暈,他們竟然給月銘喂毒品!我顧不得什麼,衝上去就和鬼牙拼命,當然沒有拼過他,反而讓他鑽了空子。幾個馬仔走過來拎起神志不清的月銘,像是塞一堆舊報紙一樣重新塞回樓梯間,又是一腳踹上了門。
他們抓了月銘,就像是制住了我的喉嚨,我現在必須按照他們的意思做,哪怕只是拖延時間撐過這場婚禮。
計程車的反光鏡裡,赤銀堂會的黑色車緊緊跟在我們後面,我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婚禮已經開始。我咬咬牙,從手袋裡抽出一張百元鈔遞給司機:“阿周叔,這園子我熟,按著大路去停車,時間絕對來不及了,你再踩幾腳油門,從那邊穿過去。”
錢肥人膽,更何況阿周叔一向把錢當老婆親。
轟的一腳,油門踩下去,這輛舊的快要報廢掉的破出租一個急轉彎,耀武揚威地衝開一堆保時捷法拉利,飛上了草坪往婚禮會場趕。
“啊!”我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像是被扔進了高速旋轉的洗衣機,猛轉了好幾圈,漿洗完畢加甩幹脫水,一切都停下來的時候,我睜開眼,發現這個世界顛倒了。
阿周叔口齒不清道:“這草埡子長的真不是地方。”
我無語凝噎,窗外雷鳴一般的掌聲歡呼一瞬間就變成了驚嚇的尖叫。不用說,阿周叔的破計程車車翻在了婚禮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男人和錢差不多,想要就搶回來咯。”阿周叔從車座的空隙中伸過來胳膊拍拍我的肩膀。
我惱火地像只螃蟹一樣從已經變形的車門中爬出來,滿頭黑線。
搶?這幫刀子堆裡提著腦袋吃飯的人,還真是把什麼地方都當成千佛眼。
但為了月銘,我除了照做,別無他法。
廉價的婚紗被車門卡地破爛不堪,還沾了草坪上翻出的泥土,完全看不出婚紗的樣子,圍裙還差不多。我管不了那麼多,提著就往會場的中間衝。
章三:出師未捷
殺雞都沒見過的淑女紳士,被我們翻個底兒朝天還冒著煙兒的破車嚇壞了,見鬼一樣對我避之不及,一邊捂著嘴一邊四散躲開老遠。混亂中我還聽到有人在打電話報警!高腳杯掉落,香檳混入泥土。我想我現在的樣子一定足夠嚇人,像一個發酒瘋闖了禍的女傭?
眼看紅毯盡頭的花環舞臺就一步之遙,我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