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真是對不住了。”
月隱淡淡出聲:“我並非專程來救你,不過剛巧路過。”
雲翎識趣的閉了嘴,以手枕頭,遙遙看著天際,一望無邊的墨色蒼穹中,彎月如鉤,星辰熠熠。
忽地一顆流星自頭頂劃過,拉出一道長長銀線。雲翎翻身坐好,雙手合一虔誠的閉了眼許願。
便聽月隱道:“許了什麼願?”
雲翎將手指往唇上一壓,道:“不能講破,講破便不靈了。”
月隱不置可否的一笑,也不再追問。
雲翎叼了根狗尾巴草,感嘆道:“兩年多了,我無數次跟星星許願,也不曉得它們收到沒。但不管怎麼樣我一定會等下去,他一定會回來,一定會。”
月隱端坐於火光那頭,隔著搖曳的火光,他清癯的臉朦朦朧朧。好久後,聽得他話音低沉而又清晰的說:“是,他一定會回來。”
可惜雲翎沒有等到這一句回答便已睡著。那一夜,常年噩夢的她破天荒沒有失眠,一覺睡到天亮。醒來後天空已升起朝陽,晨霞絢爛,雲翎往周圍看看,旁邊的火堆剛熄不久,月隱早不在了,而她身上蓋著月隱洗淨的外袍。她拿著外袍,隱約想起夜裡的那個夢,夢中似有雙深邃的眸子凝視著自己,而後一個溫暖的掌心撫過自己的臉頰。
看不清夢中那人的臉,但他說:“等我,我會回來。”
語氣堅定。
雲翎疊好了月隱的袍子,又去湖邊梳洗了一番,打算回棲霞山莊。她向來不是寬宏大量的人,秉承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狗若犯我我必烹之的這一理念,這筆賬她自會好好清算。
她快馬加鞭往棲霞山莊趕去,山腳下遇到了顏惜。兩人還沒進棲霞大門,便聽裡面一個暴怒的聲音響起:“給我找,都給我找!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妖女給我找出來!”
另一個女聲響起:“大哥先別妄下定論,待一切水落石出咱棲霞自會清算這筆血賬。”那聲音平和,隱帶著不可反駁的氣勢,雲顏二人聽了出來,是棲霞派掌門何虹玉的聲音。
先前說話的是個男聲不悅道:“人證物證確鑿,妹妹你是一派掌門,這時候還為那妖女說話,難道是想袒護越潮那小子不成?”他言下之意便是何虹玉因著顏致遠這層關係,便對顏惜這方有心袒護。
何虹玉欲開口,便聽門外茂林裡簌簌一響,一個清脆的女聲道:“說誰妖女呢?”
諸人循聲望去。
此時正值晌午,日頭明豔懸空高掛,棲霞派的牌匾被那陽光一照,明晃晃的彷彿鍍了層金,光輝閃耀著映入各個弟子的眼裡。
身著灰布衫的低等弟子站在門口,原本正一臉警戒盯著周圍,猛然間似是深夜閃過一道光亮的雷,眼睛不由一花。
遠遠走進來一對年輕男女,左側男子一襲碧衣,明媚春日裡,微風掠過衣袂搖擺宛若春水,那周身一片日頭都似融化在那攤水波里。
右側女子一頭青絲用一根白玉芙蓉簪簡單挽起,一身藕荷素雅羅裙,也不見得絕美,只覺那雙烏黑的眸子極清極亮,目光所到之處,叫人心頭一漾。
兩人並肩齊來,身後暖陽溫煦,柳絮徐徐飄灑,此情此景,當真宛若詩中謫仙畫中璧人。
方才還喧鬧不休的棲霞派在這兩人踏進之刻安靜下來,時間彷彿在那一瞬靜止,守門的弟子忘了上前盤問,灑掃的弟子的掃帚僵在空中,正欲出門尋仇的弟子腳步也停下,那頭何虹玉與何勝也都愣住……所有人目光齊刷刷投過來,跟隨著這一對風姿絕倫的男女。
何勝第一個回過神來,他正經歷著喪子之痛,如今卻見雲翎大搖大擺上前挑釁,怎一怒髮衝冠了得,大喝一聲:“妖女,還我兒的命來!”
何勝話落手一揮,五六個隨從便衝了上去,雲翎顏惜劍都沒拔,揮著劍鞘只得幾招便將那幾個隨從打發了。
何勝早就知道顏惜武功卓絕,這一瞧發現這妖女的功夫亦是不弱,又聯想起方才小四等人對著兒子屍體哭訴,心裡更斷定前一日偷寶殺人事情是這妖女所為,至於顏惜,就算沒有參加,也必會受牽連,當即大喊起來:“劍陣伺候!”
何虹玉面有慍色:“都給我住手!大哥,事情尚未問清楚,你這是做什麼?”
何勝吼道:“她盜我棲霞至寶,殘殺棲霞子弟,難道我還殺不得?這顏少主,雖然沒人指控他也參加,但既然他跟這妖女是朋友,多半也……”
何勝的話還沒說完,顏惜便悠悠截斷他:“盜寶殺人,可有證據?”他朝何虹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