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跳。
那紅紅綠綠的一片野果中,幾條細細長長蜿蜒扭曲的東西分外惹眼。
——蛇!
風清指著那蛇,結結巴巴道:“你你你……”
雲翎道:“你怕蛇啊,蛇肉很美味的呀!我剛才想去再抓幾隻山雞,可是運氣不好,一隻也沒碰到,所以就隨手抓了兩條蛇咯……你不用怕,它們被我打死了!而且這蛇我認得,雖然長的嚇人,但沒有毒的。”
風清驚恐的神色這才緩和一些,指著另一株不起眼的草根問:“這什麼?草藥?還是食物?”
“這你都看不出來?”雲翎捧起那顆草根,寶貝似的摸了摸:“這可是上好的野山參啊!今兒我真是運氣好,刨刨找找還真挖出一顆,這可大補元氣呢,重傷之人吃這個再好不過,尋常人參藥效不能跟它比的!”
風清將那山參接了過來,瞅見那草根真如同白髮鬚鬚的老人一般,這才相信雲翎的話,將那山參洗淨後折成一段段,餵給月隱吃了。
那野山參果然不愧是百草之王,月隱吃下去約摸半天,蒼白的臉漸漸恢復了些許血氣,這讓雲翎跟風清分外欣喜。
天色暗下去,暮色仿似一塊巨大的烏布,將整個玄英山籠罩下來。隨著那布越撐越大,不多時洞外便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了。
洞內,火舌舔著木柴,燒的旺旺的,雲翎將蛇肉放在架子烤,烤好以後分給了風清,兩人先把月隱喂好了,再去填自己的肚子。
吃完以後,兩人輪著給月隱療了會傷,等將一切都弄妥當,這才靠著牆壁稍作休息。
兩個人圍著火光,心下都覺得命運這東西真是奇怪,前幾天兩人還你爭我打互相痛下殺手來著,幾天後居然拋開芥蒂洞穴互助。良久後風清開口了,“你現在可以離開了,月隱應該沒有性命之憂了,我再這就行了。”
雲翎道:“得了,我還是留著吧,多一個我,總是多個照應。”
風清默然無語。
“那裡那麼危險,性命朝不保夕的……”雲翎突然轉了個話題,開口溫:“你為什麼要留在那裡?難道你們主子用了什麼手段脅持著你們麼?”
風清搖搖頭,火光輝映下,她明麗的臉漾起憂傷,似憶起久遠的往事:“我是被雙親遺棄的孤兒,是被宮主從雪地裡撿回來的。那會她還不是宮主,只是前任宮主的妹妹。她撿了我之後,認了我做義女,將我撫養長大。我自小的信仰就是用這一生的忠心,來回報她對我的恩情。鬼域宮的確不好,但我習慣了,也就無所謂了。”
雲翎不言,聽她繼續講。
“而且我和鬼域宮其他孩子不一樣,他們自小便要進行嚴酷訓練,稍有不慎便會將命賠上。而我是宮主的關門弟子,不用去那種可怕的地方,由宮主親自教導。那會宮主有兩個入室弟子,一個是我,一個便是月隱,我們以師姐弟的身份相互陪伴了十來年,感情很深厚。”
雲翎哦了一聲,想到風清原來是這般對月隱產生了感情,問:“那你打算就這樣跟月隱,一生都呆在那裡?”
風清眸中浮起迷惘:“我也曾矛盾過,在鬼域宮這種刀口舔血的日子,就算我福大命大能活很久,但誰能保障月隱也能好好活著呢?……偶爾我也會羨慕俗世中普通男女的生活,但我明白,我永遠不配得到那樣的幸福。”
雲翎默了默,道:“其實你心底,也是想跟月隱過上普通人的生活的。”
風清神色迷茫:“也許吧,我早已厭倦了這種腥風血雨的生活,我想要擺脫,想要隨心所欲不要被人掌控……”
雲翎低低嘆氣,“你渴望的那種,是自由。”
“也許吧!”風清笑起來,張開雙臂做了一個飛翔的動作,“我是風,自由的風……總有一天,我要尋到我的自由!”
雲翎跟著笑起來,“我時常也那麼說,我是鳥,自由的鳥……”
“誰跟你一樣!”風清笑容一斂臉色重新陰沉下來,“你別以為,你跟我坐下來好生說了一會話,以後我便對你罷手了!”
雲翎想著她好歹是傷者,當下懶得反駁她,結果風清又來了句:“哼,上次是疏忽才敗給了你,下次你就不一定有那麼好的運氣了,反正對你我絕不會手軟。”
雲翎忍不住問:“我說這位大姐,你為什麼這麼氣我這麼恨我呀!每次見面都想取我的命,你能不能給我一個非死不可的理由哇?”
“理由?”風清眸中氣恨交加,咬咬嘴唇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為什麼要給你羞辱我的機會?!”